苏恒笑着说,“然后呢,然后他就忍下来了。”
那时候就连苏恒都觉得许文达为了能够在学堂里头过安生的日子,就这么忍气吞声了。毕竟那个时候许文达表现出来的举动就是如此。
也正是这样。那些对许文达不满的人,更加强烈的表达了自己的不满,表现在了对许文达无所不用其极的语言羞辱上。
身为同窗,苏恒甚至觉得他都看不过眼了,他那时候也是年轻气盛。不懂什么许文达要这么忍让,甚至还很认真的跟许文达提起过,虽然大丈夫能屈能伸,但是在很多事情上,也不能太委屈自己了。
知道后来,苏恒觉得冷情冷性的许文达能跟他成为朋友,大概也是当初他那义愤填膺的一番话吧。
苏恒想到曾经那些同窗的惨状,笑着说道,“你大哥呢,还曾经被先生当成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心胸宽广的教材。想想那时候。大家还真是天真,真的就觉得许文达他怂了,连我也是如此。”
可是谁想到,报应来的这么快,不过两个月,那些同学就都倒霉了,苏恒说道,“结果过了两个月,那些欺负过他的同学,每一个都倒了血霉。那个凄惨,有好几个在家休养了两个月才重回的学堂。”
“他们怎么了?”
苏恒的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到,“那真是倒霉的五花八门。有的人被先生抓到了错处,面壁思过了一个月,有的被爹追着打了好几条街,现在想想还觉得有几分不可思议,我都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想着那些丝毫没有关联的事情,生在谁的身上都觉得是意外。都把许文达给忽略了。
苏恒也是这么觉得的,“这事儿谁能想到你大哥他的身上啊,只当那些人是倒霉。”
许文远心中叹道,这听起来还确实是他大哥的风格,什么都不说,就默默的把自己想做的事儿都做了。
不过这时候,许文远还是问道,“难道不是么?”
苏恒感慨一下,“当然不是,过了很久之后,我跟许兄已经成为好友。那时回忆当初,就说起了那几个人,我还感慨一番,简直是连上天都在帮他,曾经那些跟他不对付的人倒霉到根本没功夫再来找他的麻烦。”
苏恒说起这件事,就随意调侃一下,没想到竟然现了惊人的真相,“结果我不过是随口一问,我问他,许兄,那些人该不会是你整的吧,他就点头了。我当下就呆在哪里了,那时候我们其实都不大,许兄就有这份心计了,最主要的是,别人还毫无察觉。”
苏恒当年本来自觉也是身负才气,可对许文达是真心的赞赏和佩服的,“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都没有弄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完全是毫不相干的事情,许文达也是一个按时上学按时回家的人,从时间上,操作上,看起来似乎都不可能,可偏偏就是给许文达做到了,简直惊才绝艳!
苏恒感慨一句,“那时候我就觉得,许兄有大才啊,这心里头的弯弯绕绕,简直就是为了官场而生的,别人想到一点的时候,他已经想了好多步了。”
苏恒现在看着许文远,就生出一种欣慰的感觉,“现在看到你小子,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的你大哥,不愧是亲亲兄弟,这坑人的本事如出一辙。”
许文远这会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我就是跟王掌柜说了仙来阁的大厨会用朝天椒做菜而已。”
苏恒想到那辣椒入菜之后的味道,哈哈笑了几声,“看来我以后是少不了去王掌柜哪里尝尝了。”
许文远看着刚才站在这里听许文达故事的许婉,“婉儿,等下苏大哥走的时候给苏大哥也带些朝天椒。”
许婉应了一声,然后就转身出去了,虽然说她和苏恒已经定亲,而且有许文远在场,但是她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是该出去了。
苏恒看着许婉的背影愣了愣神,虽然两人没多久之前就见过了,但是短短一段时间,苏恒心里头还是十分挂念的。
许文远看着苏恒的神情大概也了解他在想什么,他以前也经常看到大哥盯着大嫂的背影呆。
苏恒回过神来,就看到许文远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苏恒轻轻咳一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桌上的茶上。
说起来,这茶叶只几泡,味道就淡了,而且茶叶看着也不是什么名茶的样子,但是刚冲泡开那股浓郁的茶香却让人难以忽略。
苏恒说道,“这茶叶虽算不上好茶,但胜在清雅,若是操作得当,也是一条生财之道。”
许文远听到苏恒的话,笑了笑,“苏大哥向来只爱学问,不研究这些,现在倒是改变了不少啊。”
苏恒脸上一红,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了,还非常不要脸的说道,“这大概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吧。有你这样能干的舅子,我也不能太逊色!”
许文远也看到了这市场,只可惜这茶叶的炮制只能在花新鲜的时候来弄,虽然跟着茶回来的还有佟雪记录的炮制的方法,但也只能看着在青州也没法将这个生意做大,想到从指间溜走的银子,许文远也是有些心疼,却受到条件的限制,没办法。
于是许文远说道,“咱们这边本来就不产茶,我大嫂最近忙于跟周家的生意,也顾不上弄这些。”
说起佟雪,苏恒就想到了周家,“跟周家的生意现在如何了?”
许文远摇了摇头,“不知道,上次的信里头没有说。我们最近几日打算再写封信过去,再收到回信的时候,应该就知道结果了。”
其实写信这件事,许文远想了好几天了,只不过他最主要的还是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去禺州,只是想到刚才苏恒看着许婉背影的目光,到底还是没把自己全部的想法说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