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态度转变,让苏雪桢跟岑柏都感到非常意外,花灯不是随随便便花上几分钟就能做好的,考虑到平平安安这个年纪也玩不了,苏雪桢还是坚持婉拒了,“做一个挺不容易的,我们就不要了。”
谷红青脸上表情僵了一下,笑盈盈继续劝,“不妨碍的,等下做好给你们家平平安安送过去一盏。”
邻里间门,拒绝说多了就掉面子,何况人家都说给你送到家里了,苏雪桢纠结了几秒,只能笑着道谢,“那麻烦你了。”
谷红青连连道:“不麻烦不麻烦。”
岑柏看着汤天逸手里拎着的花灯,对于她的示好也感觉很困惑,不过细想他们家似乎也没什么值得她惦记的,也没放在心上,跟苏雪桢带着孩子回家了。
他们一走,谷红青催汤劲秋进屋,“家里不少剩了点材料吗?给孩子们做点吧。”
一听她发话同意了,大院里围着的小孩子顿时高兴起来,欢呼着道谢。
汤劲秋不懂她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当着孩子们的面也没法问,认命去屋里拿材料给孩子们做花灯。
谷红青看着对门的岑家,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到底对不对,叹息一声,跟汤劲秋一起给孩子们做花灯。
书里过去只说岑柏警察,描述案例多是刑事案件,她一直以为岑柏是管刑事案件的,直到前些天厂里有职工家属私下做手表卖被抓了,说是治保处干的,她才记起书里提过一笔岑柏是治保处的处长。
在今年宣布高考恢复后,一波知青返城**也来了,但因为缺乏一定数量的工作岗位,返城知青工作无法得到妥善安置,各种因素影响下,为了解决这部分人的工作问题,政府会逐渐开始开放个体经济,此后对于个人做生意,管控不再那么严格了,但直到彻底开放前,治保处的存在始终是悬在他们生意人头上的一把刀。
过去谷红青是不太看得起他们家的,现在她感觉自己太片面了,穿书而来,她不知不觉也被书里的内容带偏了,岑柏一家虽说是她们家的对照组,但行业不同,他们俩工作内容又复杂,作者估计懒得查资料,是以对医生跟警察这个行业描写笔墨很少,一直侧重他们夫妻生活方面有多任性和不知节俭。
谷红青也是到后期岑柏破获那件震惊全国的谋杀案才知道他具体是做什么的,结合他的身份,她忽然有点想跟夫妻俩搞好关系了,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多接触肯定能知道不少内部消息。
回屋后,苏雪桢坐下开始给孩子们喂奶,跟他闲聊,“今天谷红青有点奇怪啊。”
岑柏站在窗前往下看,这会儿能看到汤劲秋跟谷红青两个人坐在板凳上用手正在扎灯身骨架,“是有点。”
“但咱家她有什么好图的呢?”
同为双职工家庭,谷红青夫妻俩工作也稳定,不缺吃喝,依手表厂的毛利润,月工资说不准比他们还要高。
怀里的安安饿坏了,贪婪喝着奶,苏雪桢轻笑了声,“该不会想找我们借钱吧?”
岑柏摇头:“那可不成,非亲非故的,咱不借。”
谷红青跟汤劲秋两人合作,一个扎骨架,一个做灯身,效率很高,花了两个多小时把剩下的材料全都做成了花灯,最后总共做了六盏花灯分给孩子们。
钱海跟梁恩阳各一盏,周心一双儿女夏天月跟夏天明一人一盏,于贝妮一盏,还剩一盏是给苏雪桢家平平安安的。
于贝妮还小,手拎着这东西不安全,许青青便帮着闺女拎着让她玩。
钱海跟梁恩阳带头拎着花灯在院子里炫耀,一排五个小孩依次各拎着一盏灯,在大院里绕圈,场面看上去非常壮观。
谷红青迟了些过来给苏雪桢他们送灯,敲了敲门,“雪桢,开一下门。”
苏雪桢听到敲门声,赶紧下去开门,眼睛一扫就看到了她手里的花灯,夸道:“真好看!”
谷红青把灯递了过去,非常谦虚:“我们也就这点手艺了。”
苏雪桢道了声谢,从她手里接过花灯,两人手指相碰的瞬间门,她也听到了来自谷红青的心声,【这破日子我也是过得够够的,78年什么时候才能来啊!】
苏雪桢默不作声,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礼也送出去了,谷红青自然而然说起了这趟的目的,“之前我跟我家那口子独来独往惯了,没习惯大院里的生活,所以跟大家联系不太多,导致天逸性格也有点胆小怕事,以后咱们几家可以常来往。”
苏雪桢寻思多来往从她那多听点心声也好,笑着答应了,“嗯,以后多多关照。”
谷红青得到她肯定的回答,笑容满面离开了。
苏雪桢拎着花灯上楼,岑柏看了眼,蹲下找出火柴点燃了,烛光映照着灯身上趴在月亮上玩耍的兔子,那月亮显得尤其的皎洁明亮,整体灯笼的光线不强,挂在屋里很有氛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