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夕晚一向是医鬼陈明的打手,她也习惯了。否则当初她也不至于与刀君凤翎遭遇。她想,陈明失去了她,一定很痛苦。因为他虽有鹊羽扇这门暗器,但他不敢乱用。会死人。
且暗器一动毒烟笼罩十丈方圆,死的可不是几个人。
而曹夕晚除了是暗藏的打手,她在连二管事和秦百户面前,一直说自己是从不押赌的正经人,
但她想,押赌可以不用脑子,其实挺适合她。
她便去护卫司小值房里,提自己故意忘记的水火炉儿。
她果然就在二门上,遇到了赌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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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一身玉色狐皮的新氅衣,衬得他丰姿飘逸,体态轩昂,看着就是从外面穿回来的,又不知道是哪位公侯所赠。
他今日跟着侯爷出去,往徐国公府上赴宴,饭酒微熏,玉面染霞,他正要回房歇息。便遇到了她。
她捏着鼻子,表示巡城司喝酒的百鬼百兽多了去了,她一点也不嫌弃。她与赌友柳如海说话:“诚福寺里,见一见赌局。师太能让你愿赌服输。”
柳如海扶廊站稳,心中诧异,倒没料到她用这个方法。
妙莲师太是好几年不见外人的。连徒弟都不见。他以柳家子弟的名义递过好几回末学晚进的贴子,也无音信。
她能请师太看病开方子已是不易,现在去寺里难道就能见到?
师太能证明她没中尸毒?
医鬼陈明,这阵子在暗中为她用尸毒草制药,他可是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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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海没忍住:‘有些丹药毒草,是不能乱服用的。”
她一怔,盯着他。
他却又笑了,眼神微荡,说起旧事:“你以往在寺里扫地,我还想,你是想在寺院里出家,还是去坟场里做小鬼儿。”他笑着,晃了晃头,歪着看她,“也叫我一起去吗?给你做伴儿?”
她一怔,看着他含笑的眼。
她斜眼,在廊上唤着,小厮儿背着诊箱一溜烟儿跑过来:“青娘子。”
她让松壁,扶着柳如海回院子里去:“柳先生醉了。说胡话呢。”
谁理睬他啊?
“要去诚福寺,我们约好了?”柳如海问。
她随便点点头。
“正好,我那我去租个院子?我们一起?”他一笑又提,“我给你诊个脉。”
松壁听在耳中,看看柳先生,再看看青娘子,倒没什么稀奇他们之间提起这事。
柳先生交游广,青娘子和苏百户是至交。自然都知道十二月十二日之事。
再说了,权贵家从诚福寺下码头坐船,从城外莫愁湖能进秦淮河,路过南河百户所,这是近来最抢手的安排。
冬日无事,何不在积雪水面上远远观战?
借赏雪泛船,冬日垂钓,结社作诗的种种名义,锦衣卫、五城兵马司等武官各衙门的大人们,带上家眷一起出行,租船、租院子的人可不少。
倒是曹夕晚笑了:“现在哪里还能租到?早被抢光了。最大的院子被徐国公府上抢了。你今天也没听说?”
他一笑:“素面也没有了?”
她不理会他,知道他醉了,便摇头离开。但他方才的话让她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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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沉吟着,沿廊而回。
陈明制的那药,她停止服用了。只等陈明再试试。因为隐约觉得不妥。
这阵子,她畏寒畏冷太过了,在暖阁里不挪窝。身子反是极虚弱。动弹都累。她察觉到了,特意在各房跑动,又出府看铺子,似乎感觉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