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说:“别别别,我都给你定了,你肯定是阿玛尼了,我还给你定了一套汤姆福特的,都试一试,然后再看要哪一套行吗?”
陆北旌叹了口气,不说话,只去看柳苇。
路露发现了,一个敢反抗,第二个就不老实,一定要把第一个也按下来才行。
路露转过来对柳苇说:“这是你第一回在春晚上亮相,不漂亮一点怎么行呢?要不这样,也不用公司掏钱了,我去找杜先生,看他有没有办法吧。”
柳苇吓得一蹦,公司给她掏钱买裙子还可以,怎么找杜先生掏钱呢。
“不不不不不!”她赶紧摆手,“别啊,人家是投资人,又不是冤大头,怎么能让他来掏裙子钱呢?”
不行,这个钱欠了就说不清楚了。
柳苇的脸色都吓变了,要不是跟路露熟了,真要以为这是逼良为昌了。
路露发现她就是接受不了一条裙子这么贵,这在她的意识里就是不能接受的事,谁掏钱不重要,就是不行。
就跟王导一样,收钱收多了,他就疑心有人要害他了。
在王导和柳苇的印象里,什么东西都有一个价。在这个价格之内都正常,超出太多就不正常。
不正常的东西,他们是无法接受的。
这个是固有观念,没那么容易捍动。
陆北旌也是逼着自己忍,以前是他太不想给大家添麻烦才顺从安排,今天发现调皮孩子敢耍赖!老实孩子不敢耍赖,但他知道什么有好处,他就默默支持上了。
当天晚上,路露硬是没说服成功,临走时陆北旌高兴的自己开车,还让他去把那两西装给退了,不要了。
头一回这么“硬气”。
他跟孔泽兰离开后,孔泽兰说:“要不然就先买回来,
钱都花了,苇苇肯定也肯穿了。不然不是浪费吗。”
路露笑着说:“怎么?你还想造反啊,你的顶头上司说不行了,你先斩后奏,那是不想干了。”
他虽然是笑着说的,孔泽兰却马上发现自己犯错了。
她立刻道歉:“对不起,是我错了。”
路露开着车,也不看她,看路,一边慢慢的说:“我们要把正自己的位置。我跟你,都是服务陆哥和苇苇的,不能因为他们太好说话就本末倒置了,就认为自己能做他们的主了。你可以说服,可以摆事实讲道理,但假如他们就是不答应,你也只能听话。拿谁的钱,服谁的管。不然,看是谁离不了谁。”
孔泽兰犹豫的问:“那要是他们错了呢?”艺人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倒不如说艺人一般都在不停的犯错,这才是需要他们专业人士的时候。她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啊。
路露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的说:“他们错了,你去补救,不然要你干什么呢?艺人要是永远都不会出错,自己做什么都行,那你就是司机,就是拎包的,就是个接电话的,你是吗。”
孔泽兰恍然大悟。
路露:“你要做的,是弥补他们的短板,不是去做他们本来就会做的事。像挑裙子这种事,苇苇不会吗?她会,那就听她的。以后她要是想挑片,那肯定也是听她的,不会是听你我的,她要是想跟哪个演员合作,不想跟哪个演员合作,那也是听她的。从工作到生活,她能自己做主的,都听她的。当然,遇上需要节食、塑型这种事,她一个人完成不了的,我们可以适当帮忙,但也不能把演员关起来不许她吃一口,这中间的度,你自己品吧。”
孔泽兰懂了。
她刚才就是想把柳苇绑起来不许她吃一口,强迫她接受一条她不想接受的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