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我这儿久了,对我那些医书和药材生出了好奇之心,再说久病成良医,她自己也能慢慢悟出一些医理来,她愿意学,又在医道上有些天分,我便与她师徒相称,能教多少便算多少吧。”
裴含章看着窗外摇曳的柳枝,心里十分感慨,“人生际遇,当真是妙不可言。”
这晚,裴含章从药庐回来后时辰尚早,还没到淳于靖指点他枪法的时间,于是他便打算去请教请教淳于靖枪法口诀,等时辰到了再一起去演武场。
谁知,他刚到了明照堂的院子里,就见沈殊玉从屋内走了出来。
她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低落,眼圈微红,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委屈。
直到走下台阶后,沈殊玉方才看到了从院外放慢脚步走进来的裴含章。
一见到他,沈殊玉身上的几分颓废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挺直了脊背从裴含章身边走过去,别说是打招呼了,这回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裴含章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里莫名其妙。
明明下午两人遇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啊……又是谁惹到这位大小姐了?
他正疑惑着,恰好看到钧清从屋里走出来,钧清看到他便笑着说道:“六公子来啦!”
屋内的淳于靖听说是他来了,便让钧清叫他进来。
裴含章只好把心里的疑问暂且抛到脑后,进屋去见淳于靖。
这一夜,裴含章没有在演武场等到沈殊玉——今晚陪他过招的人是朱雀,而裴含章在他手下毫无胜算。
演武场的修习结束后,淳于靖便回了自己的住处,趁朱雀还未离开,裴含章便问他为何今夜沈殊玉没来。
朱雀瞥了他一眼,面色古怪地回答说沈殊玉这两日有自己的事要忙。
就这样,朱雀三言两语地打发了裴含章后也离开了演武场,只剩下裴含章独自一人慢慢地往回走。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明照堂遇到沈殊玉时她看自己的模样,当时她眼神冰冷,还隐隐带了一丝愤怒……
裴含章心里生出不祥的预感。
他有心去找沈殊玉问个明白,可夜色已深,这时候去敲一个姑娘的房门似乎不大合适,思来想去,他只好先回房休息,打算等明日再把事情搞清楚。
除了每日的课业要忙,沈殊玉还有山庄的琐事要打理,空闲的时间既不多也不规律。
为了防止二人错过,第二日一早,裴含章就来到了缇花小筑门外等候,不过他没等到沈殊玉,却等到了另一个人。
“独孤妹子!”
独孤霖带着和安刚从缇花小筑的院子里出来,和安正关门呢,独孤霖就听到有人喊自己。
她回头一看,发现那人是裴含章,面上先是一喜,又赶忙竖起一根手指“嘘”了一声。
看到她如此模样,裴含章便止住脚步安静地等在原地。
独孤霖关好院门后拉着裴含章走远了一些,方才问道:“含章哥哥,你怎么一大早就到这儿来了?”
裴含章也没同她拐弯抹角,“昨晚在演武场没看到沈师姐,便来问问。”
听说他要找沈殊玉,独孤霖露出为难之色。
“我阿姐刚睡下不久,她今天大概要多休息会儿,你要是想找她,还是改日再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