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下定决心只身前去,又不肯带宝剑防身,朱雀心下担忧,可她一张嘴满是道理,眼下哪有功夫去说服她?
“我走了,你在外面等我。”
朱雀一愣神儿的功夫,姑娘从岩石上一跃而下,几个起落就离开了他的视线。
他屏住呼吸侧耳听着山下的动静,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待听到别院中隐约传来的仍是几个男人推杯换盏的喧闹声,他才放下心来。
姑娘刚刚递来的玉镯似乎还留存着她身体的温度,朱雀的手指放在上面摩挲了一下,忽然感受到了一处异样的地方,摸起来像是刻刀留下的纹路。
他把镯子举到眼前,借着月光,看清了镯子内侧刻着的两个小字——殊玉。
朱雀把镯子收进怀里,悄无声息地退入漆黑的林中。
沈殊玉循着自己先前规划好的路线,翻过围墙跳进别院之中,一路避开人声与光亮处,悄悄摸到了一处院落。
那院子的门上挂了一把锁,有护卫在远处走过,时不时往这边看上一眼。
绕到院子右侧的外墙,那一处偏僻无人且杂草丛生,沈殊玉微微后退两步,一提气,轻踏几下墙壁,猫一样轻巧地跃进墙内。
落地后她微微弓着身子,满眼戒备地环视着院内的情形。
院子里只有一处假山并几棵树,除此以外没有什么花花草草,看着既朴素又冷清。
耳边除了丝丝风声便是远处传来的喧闹,她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走到房子门前。
门上挂着一把精巧的锁,她只看了一眼便快速绕到了旁边的一扇窗前,心里盘算着若是无法从窗户进入,再考虑撬开这把锁。
好在她试了一圈后发现真有一扇窗子能被推开,似乎是因为年久失修,而下人又没有及时修理。
沈殊玉推开窗子翻进屋内,屋内一片漆黑,借着从窗户外照进来的月光,能看到屋里摆着几个博古架,架子上满满当当的,也看不清都放了些什么。
左大人为官中规中矩,不过左大人夫人的娘家却十分阔绰,是以左大人在收藏古玩字画时出手毫不吝啬,且攒的东西越来越多。
可惜,左夫人对这些风雅之物不感兴趣,嫌这些东西放在京城的宅子里占地方,于是勒令左大人留下几样心爱之物,其余的一股脑儿全塞进了这处京郊别院中锁了起来。
沈殊玉合上窗子,凑到博古架前想努力辨别那些琳琅满目的金器玉瓶的模样。
可惜,看了半天她还是叹了口气,随即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盒子,取出里面的夜明珠放到眼前,再次凑到架子边辨认起来。
她找了许久还真找到了那个缠枝牡丹纹瓶,瓶身上的青花繁而不乱,色彩古朴,一看就是瓷器中的上品。
“还真有啊……”沈殊玉喃喃道,“这下三哥可要栽跟头了。”
她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在屋里走来走去的动作全落在了屋外一个坐在树梢之人的眼中。
那人愣愣地看着屋里动来动去的微弱光亮,咽下嘴里的苹果后把果核一扔,轻巧地跃下树悄悄地寻了过去。
沈殊玉最后打量了一眼那个青瓷瓶,认命地把夜明珠放回盒子后收进怀里,准备打道回府。
谁知,她刚要推开进来时的窗子,外面却忽然传来一股力道,窗子被骤然打开。
来人撑着窗沿猛地踢了过来,沈殊玉忙一侧身躲开这一击,随即向后撤了几步退到屋子正中与那人交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