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明遗憾地将野兔扔给文竹,今日怕是吃不到了。
果不其然,下一瞬,云暮对他道:“一会儿不如在附近的村子转转?”
沈聿明颔首:“也可。”
先前他们一直把目光放在京城,若是铁铺和私兵都在城外呢?
两人的模样都太过惹眼,云暮今日并未带易容的工具,她在四周搜寻了片刻,拿着几株草药走了回来,将其研磨出汁,涂在她和沈聿明的脸上。
虽说不能换张脸,但至少不会让人立马认出那就是他们。
紧接着,两人以庄子为起点,在四周打听这有无能修理马蹄的铁铺。两人时而赶路,时而停下查看马蹄,做足了姿态。
每每有人路过,沈聿明都会和对方聊上两句,而后指着马蹄道:“我们兄弟二人今日想着进山里打打牙祭,谁想还未到,马蹄倒先损了,附近可有能修理马蹄的铁匠?”
然每个人都摇头。
一个老妇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走来,对二人说道:“二位官爷,可有民妇的信?”
走了一路,遇见之人都当他们是想占便宜的抠搜“商人”,现下却被一个老妇认出身份,云暮握住了“断剑”的剑柄。
沈聿明摁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我去瞧瞧。”
他将缰绳放在云暮的手中,而后朝老妇都走去:“你的信从何处寄来?”
老妇耳背,听不太清,沈聿明拔高了声音又问了一次,老妇才道:“从沙岭村来,你们进京不是会路过那处吗?”
见沈聿明两手空空,她急道:“你们没送来?”
人们听到动静后越来越多,云暮此时已经站到了沈聿明的身侧,她警惕地看着这些拿着锄头接近的人。
一个较为年长的长者拦住一人,对云暮他们说道:“外乡人,我是此村的村长,老婆子糊涂了,说错了话,你们勿怪。”
云暮问道:“在下略通点医术,不知能否让在下替老人家看看?”
村长摆摆手,让人把老妇扶走:“我们不知给她请了多少大夫了,前两年好了不少,但自从她儿子辞世后,她就成了这副模样了。”
云暮疑惑道:“她儿子?”
村长自知失言,他只道:“前两年她儿子进山砍柴,不料被一只猛虎咬死,恐她知道后难过,便撒谎说她儿子去了沙岭村。”
云暮同情地看了老妇的背影,叹了一句:“她也是个可怜人。”
村长害了一声,“可不是嘛,发生这么大的事,大伙儿这些年都一直在帮衬,又让人每隔几个月就写封信,谎称那是她儿子寄回来的。”
沈聿明好奇道:“我们兄弟二人这几年都在京城,所见之人都是拿钱办事,为何你们如此厚待她?”
村长的面色有些不自然,他轻咳了一声,“人都有老的一天不是?大家邻里邻居的,能帮则帮。”
沈聿明露出一丝艳羡,而后又落寞道:“当年我娘若是……”
他叹了一口气:“罢了,村长,既然此处没有铁匠能修马蹄,我们二人就先告辞了。”
云暮牵着马往村口的方向走去,刚从村子出来,就察觉身后有人跟着。她故作不知,和沈聿明抱怨着今日不该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