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正是人们用完午膳出门的时间,有不少人看到她受伤的手。如此一来,今日窝着不出门也情有可原,胡宗远想来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
她带着陈江从后门出去,混进人群里。她选的这个住处离皇宫有些许距离,等她走到,宫门都落钥了。
看一人牵马迎面而来,云暮抛给对方一顶银子,“借你的马一用,明日还你。”
突然被人抢了缰绳,突然被人塞了银子,等贺明回过神,云暮连人带马早就没了影,只留下陈江善后。
云暮才踏进勤政殿,梁文帝就看到她手上的纱布,“你的手怎么了?”
云暮随意解下:“回皇上,前几日练剑不小心被划到,现下已经快好了。”
见结了痂,梁文帝呵了一声,没有计较,“查到什么了?”
“皇上,臣翻看了胡宗远的几本账册,胡府的人加起来有三十余人,他给的月钱不少,对下人也还算宽厚,每个月花上一百多两银子也算正常。”
能被云暮拎出来说的,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云暮继续道:“胡宗远作为太子的得力干将,每个月月钱有一百两,若是在万宝斋在卖出点东西,他还有提成,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
“但胡府账册被胡宗远分成了两份,另一份则是胡府各项的具体开支,以及银子的来路。”
“账册里每个月都有一项固定的开支,虽然只有五十多两,但胡宗远却并未写明是拿去做何,或许此事会是一个突破口。”
一连讲了这么多话,云暮的声音有些发干。
梁文帝看着这些证据,淡淡说了一句:“这胡宗远不过是个看店的商人,每个月的支出竟然比朕多了这么多,那到太子手里的银子又有多少呢?”
云暮心道,梁文帝还是谦虚了,他每个月背地里支出去的银子最少都两百两。若非她知晓梁文帝有内库,只怕也会被骗了过去。
她又拿出一封信:“皇上,这是胡宗远递进东宫的信,被金吾卫拦下来了。”
梁文帝问道:“暗一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云暮佯装羞愧:“并无,臣与暗一分开查他去往城外的田庄,臣留在京城查胡宗远。”
“是嘛,他倒是给朕送来了不少东西,你也看看。”
在梁文帝的故意拖延下,宫门落钥了,云暮还被他留在勤政殿。
吕梁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皇上,可要现在传膳?”
梁文帝假惺惺地看向门外:“什么时辰了?宫门可还开着?”
吕梁看了一眼滴漏:“回皇上,快到戌时了,宫门已经关了。”
梁文帝苦恼地敲了敲他的头:“瞧朕这记性,竟忘了这事,既如此,今夜你留在宫中吧,就住在勤政殿的东间如何?”
今夜留在宫中本就是她的目的,但住在勤政殿是决计不可能,那不是方便他夜半突袭吗?
云暮拒绝了他:“臣不敢,臣回坦房住便可。”
梁文帝也知不可能,他这才说出真实意图:“那你陪朕用个晚膳总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