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故意打扮成这样,云帆每每看了都觉得不顺眼。他又一次感慨:“夫人,您这是何必自己跑这一趟?风餐露宿多受罪啊!”
寒酥接过翠微递来的水囊喝了一口水润润喉,道:“单凭画像找人还是容易错过,我亲自来找不仅能在人群里一眼认出父亲,而且说不定能够凭借往日的生活习惯找到些蛛丝马迹。”
云帆想了想,好像没办法反驳寒酥这话。
又过了一会儿,外面的雨彻底停下来,三个人继续启程,往下一个村落去。
如今已经到了边界之地,偶尔能看见些身穿异服长相非中原人的人。这些人可能是归属大荆的番邦人,也可能是假扮番邦人的北齐人。
与一队异服人迎面走过,云帆打起精神来,不敢掉以轻心。
寒酥偏过脸,望向云帆。
她要找父亲是真,要一去不归也是真。
她必须带上云帆,一方面是需要他的护卫,更重要是她必须在云帆面前假死,只有让云帆相信她死了,云帆才会让封岌相信她在寻找父亲的路上死了。
寒酥摸了摸腰间,突然说:“遭了。”
云帆立刻回头望她:“怎么了?”
“荷包丢了。可能落在刚刚避雨的那个破庙里了。”
“里面钱多吗?”云帆问。这一路上不宜生事,刚刚经过一队异服人,现在折回去恐怕还要遇到那队人,能不回去还是不回去为妙。
寒酥皱着眉,面露难色。
云帆懂了:“里面有重要的东西?”
寒酥点头。
云帆再问:“一定要回去找?”
寒酥迟疑了一下,再点头。
云帆没话说了,转头往回走。
他们三个人回到刚刚避雨的破庙,听见里面有说话声,寒酥心里顿觉不妙。她往里看一眼,见刚刚经过的那队异服人正在破庙里吃东西。而寒酥遗落在这里的荷包正在其中一个人手中。
寒酥压低声音对云帆说:“钱不要,只要里面的一副耳坠。”
云帆走进去,陪着笑脸过去讨要:“这位大哥,里面的钱就当孝敬你们买酒吃,能不能将里面的耳坠还给我们?”
一双双眼睛望过来,不怀好意地盯着他。云帆笑笑,道:“行,那不打扰你们了。”
他弓着腰往后退,出去之后提高音量对寒酥和翠微说:“没找到,咱们走吧。”
他给寒酥使眼色,带她们两个往前走了好长一段路,才说:“在前面等我。”
——云帆又折回去了。
寒酥担忧地望着他的背影。翠微在一旁好奇问:“什么耳坠那么重要呀?我怎么不见您以前戴首饰……”
寒酥抿着唇,没有解释。
寒酥和翠微忐忑地等了好一会儿,终于又见到了云帆的身影。他快步朝寒酥奔过来,时不时回头望一眼。
“给。”云帆将耳垂递给寒酥。
一对鲜艳的红玛瑙耳坠躺在寒酥的手心。寒酥垂眸望着它,轻轻舒出一口气。她又慢慢收拢纤指,将这对耳坠紧紧握在掌中。
这次出门,一切从简,只带必要之物。身上带着的没什么用的东西,唯独只有这对耳坠。
“快走!那些人是北齐人!”云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