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几个人应着,跑了开去。
郑泌昌转对何茂才:“不能在这里等了,我得立刻去知府衙门。”
何茂才:“沈一石还不见人影,你去知府衙门干什么?”
郑泌昌:“高翰文毕竟是小阁老派来的人,把他弄成这样,我们还得安抚。你也得立刻去给小阁老写信,告诉他出了倭情,我们不得已必须立刻买田。”
何茂才想了想:“信还是你写合适吧?”
郑泌昌:“你写个草稿,我回来照抄还不行?”
何茂才:“好吧。”
沈一石别院琴房外院内
月亮圆了,白白地照着这座幽静的院子。
镜头透过圆圆的院门,别院管事捧着个堂鼓小心翼翼地走来了,他的后面跟着作坊那个管事。
刚走近院门,别院管事便是一惊,愣在那里。
作坊那管事也连忙轻停了脚步,从别院管事的肩上向里面望去。
院子里,沈一石披散着头发,正抱着一张古琴扔了下去。
——院子中间已经堆着几把古琴和大床上那张琴几。
沈一石又提起了身边一个油桶,往那堆古琴上洒油。
洒完油,沈一石将那只桶向院墙边一扔,掏出火石擦燃了火绒,往那堆古琴上一丢。“嘭”的一声,火光大起,那堆琴烧了起来!
沈一石就站在火边,火光将他的脸映得通红,两只眼中映出的光却是冷冷的。
别院管事急忙向作坊管事摆了摆手,作坊管事悄悄地退了出去。
沈一石别院琴房内
大床上的红氍毹又被抽走了,琴几和琴也没有了,剩下的真只是一张大床了。
芸娘怔怔地坐在床上,目光慢慢望向洞开的门,门外一片火光映了进来。
沈一石别院琴房外院内
火越烧越大。那个管事害怕了,往身旁左侧望去。外院的墙边有一个大大的铜水缸。
管事抱着堂鼓和鼓架悄悄地往水缸方向移去。
“过来。”沈一石早就发现了他,可两眼还是死死地盯着那堆火。
管事只好停住了,抱着堂鼓和鼓架屏着呼吸走了过来。
沈一石还是盯着那堆火:“为什么去这么久?”
管事:“回老爷的话,王管事来了。说是粮船都装好了,巡抚衙门和臬司衙门派人在到处找老爷,等着老爷押粮去淳安和建德。”
沈一石像是根本没有听见他说的这些话:“放下鼓,去吧。”
管事远离着火,先把鼓架放好,又将鼓放到鼓架上,然后从腰带上扯出两根鼓槌,放在鼓架的交叉处。
管事:“请问老爷,要是巡抚衙门的人再来催,小人怎么回话?”
沈一石还是盯着那堆火:“就说我死了。”
管事一怔,小声地:“小人不敢……”
“滚!”沈一石终于发火了。
管事连忙退了出去,退到院门外却又不敢离开,远远地望着那堆火,又望向外院那个大大的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