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低柔,带着微哄,“姜吟,别哭。”
接着又问,“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
姜吟点点头,语气微哽说知道,因为思乡。
沈时斜被她这句思乡闹得哭笑不得,语气无奈地问,“是不是赵成溪跟你说的?”
她鼻音微重地应着。
后来在赵成溪某次组的牌局上,恰好说到沈时斜回国,她捺不住心里好气问了句,就听他咂舌笑一声,老神在在地说不一般的沈公子回国理由相当一般,因为他思乡。
听到这答案时,姜吟还微讶好久,不因别的,只是觉得沈时斜不像会思乡回国的人,后来也想过问他,可又怕他顽劣劲上来抓她小辫子,说她瞧不起人。
她微仰头,“难道不是吗?”
沈时斜垂颈,在她眉心轻吻着,又落在眼尾和唇角,后两人鼻尖微触着,视线缓缓相交,“我回国不是因为思乡,而是因为一个人。”
他不是喜欢随时将感情宣之于口的人,也未曾想过要将在国外的事一一剖析,在他看来,过去已经过去,现在和未来更重要。
可如今他却推翻认知,想要将那些未言的心事都摊开,想叫她心安,想叫她没那么遗憾。
更想让她知道,在过去那些年里,她不是一个人。
姜吟闻言心口猛跳,某种预感在血液奔腾,呼之欲出。
他指腹在她脸颊轻摸着,像安抚,“刚出国那会,我玩的很疯,国内的人和事似乎都被忘得一干二净。”
“可那股新鲜劲过去,开始觉得无聊乏味,生活重归平静时,我发现我失去了某个人的联系。”
“那时候我以为她是第一个主动断联的人,所以我才会觉得她特别,可后来她总跑进我脑子里,也总跑进我心里。”
姜吟眼底潮润,鼻尖酸涩,嗓音又挂上哭腔,“所以……所以你就回来了吗?”
“没有。”
沈时斜低笑一声,带着几分自嘲,像在嘲他感情里的木讷和傲娇。
“那会我把对她的喜欢当成思乡,就那么在国外又过了一年多,直到说服不了自己才回国。”
他指尖微颤着,在她泛红的眼角揉着,“所以姜吟,我不是思乡。”
“你也不是一个人。”
姜吟眼底水汽凝结,溢出眼眶,啪嗒啪嗒地蜂拥而落,心底空缺的角落,还未成型的自卑都被眼前这人细细抚平填满。
她不傻,怎会听不出这话的意思。
她原以为像沈时斜这样天之骄子,众星拱月的存在,不会想到那些,更不会顾虑到暗恋人的心酸和自视甚低,可偏偏他都懂,甚是不厌其烦地妥帖相待,愿意剖开过去的心事来安抚她,告诉她。
你不是一个人,更不是一厢情愿。
他们从来都是双向奔赴。
姜吟抬手捧着他的脸,主动跪直身子,湿润的唇贴上他的,想要张唇主动去吻他,下一秒就被他狠狠擒住唇瓣,唇齿相交,勾着舌尖吮吸着,吻得又重又深。
像海底巨石掀覆,沉寂的火山石倏尔蜂涌,迸裂的情绪无处而存,想要传递给对方,以此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