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抹眼角:“怕是要做好准备了。”
这事情不同一般的杀人案,涉及到朝廷争斗,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太子殿下和信王如何交涉,并不是他们能够左右的。
楚惜情沉默片刻,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会放弃的,祖母,我不能看着楚原坐牢。”
老太太怔了怔,拉过她的手道:“好孩子,别这样,人力有时尽。你爹肯定也不想你弟弟出事,可是这情形不离,若是,若是想让楚原保住命,就不错了。”
楚惜情敛眉,“祖母,可曾想过没法子的时候把楚原弄走。”
老太太面色微变,她看了看四周,明白楚惜情说的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人逃走背井离乡的。
可那样做,楚原就再不可能回来了,甚至以后要过的日子也是要提心吊胆。
被朝廷通缉,这样的日子真的好吗?
“你为他着想,暂时不要想这种念头,这只会害了他。”
楚惜情微微一笑答应了,那眼瞳深处却潜藏着幽幽的寒光。
如果事情到了无法解决的地步,她宁愿走这么一条路也决不能看着楚原去死。
她宁愿他背井离乡,也要他保住性命。
而他们的命运全都寄托在上面那两个未来王朝的可能掌控者。
此刻,帝都正是一片烟雨迷蒙。
七月流火的季节,这样一场雨,让这古城金陵笼罩在一层迷蒙的烟雨中,盘踞的钟山在雨幕中青黛如雾。
金陵城的大街小巷都被雨水洗涤一新,濯濯澈然,信王府里,信王正大笑着举起酒杯:“来,诸位,为本王贺,满饮此杯!”
坐下门客谋士纷纷举杯畅饮,大笑着恭喜。
“恭喜殿下,又下一城,此次太子殿下失算失策,被陛下训斥得狠了,若非是内阁几个老家伙给他说情,怕是真要赶去跪宗庙,那样的话,就怕他太子之位不保。”
坐下谋士之一满眼得意。
信王本生得豪迈,此刻更是意气风发,一扫前些日子的颓丧。
“呵,我那兄长,懦弱无能,如此之人如何能坐掌我大景天下?父皇英明天授,自然看得穿他那小人行径。”
“这次太子保不住他那小舅子,怕是东宫太子妃须跟他闹个不休,太子妃可不是吃素的,他那软耳根,怕不被太子妃捏下来?”
旁边一个摇着折扇的中年谋士戏谑地笑着,惹来信王的玩笑:“徐麟,你好大的胆子嘲笑我兄长家事。若被我那嫂子听去,怕赶来先拧断你的耳朵!”
众人哈哈大笑。
信王不得不得意。
“这次徐国公家的小子有功啊,多亏了他,可惜啦,这么年纪轻轻的被太子爷那小舅子给撞死了。徐国公就这么两个儿子,大儿子还身体文弱,现在死了个小的,陛下能不震怒吗?之前太子还妄图给他那小舅子求情,说他战功赫赫。啧啧,难道徐国公就没有战功吗?”
信王说的便是最近发生的事情。
徐国公家的儿子徐泾跟太子的小舅子赵斌赛马,谁知道徐泾中途落马,不甚被赵斌的马踩中,没拖多久就死了。
这下事情闹大发了。
太子妃的娘家赵家也是国朝武将出身,太子妃赵氏更是将门出身,太子在东宫的威严还没有太子妃厉害。
这赵斌是赵家新一代最出色的孩子,很早就跟着长辈打仗,是赵家将来最出色的将才。
赵家既然是太子妃的娘家那自然是铁杆的太子一党,这自然跟信王不对付。
赵斌早就成了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这次赵斌跟徐泾两人因为口角之争竟而引发赛马,谁知道赛马的途中却发生了意外,徐泾的马突然发癫把人摔下来,导致赵斌的马踩踏了徐泾,徐泾不治死亡。
出了这样的事,明明事前说了生死不论,但是群议汹汹,导致太子一方处于弱势。
太子不可能不管赵家,也不可能不管小舅子,更不能一句话不说不去援救,不然的话所有跟着他的人都要寒心了。
而不管他救不救,都要得罪徐国公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