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q?O白佑安看着远处宋清朝羸弱的背影愣了神。丝带盖住了他眸子里的晦涩。这个女人明明跟前世一样还是瘦瘦弱弱的,但他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罢了,他计划来这,也不是为了这个虚与委蛇的女子。他转身走向依靠在树干的宋清暮。乱糟糟的头发挡不住发紫的嘴唇,可他就那么坐在那漂亮得好比傲然挺立的松树。“你故意的。”
白佑安挑眉,他倒是想到了宋清暮会这么说。“公子,话可不能乱说。”
他全然不理宋清暮的不配合,掏出怀里的袋子,取出银针就往他身上扎。边扎边威胁,“别动,我若是扎歪了,就算你长姐求了神药回来,也无力回天。”
宋清暮冷“哼”了声,身体不动但眼里的刀子是一点没少。“你瞪我也没用。”
“你很了解我。”
“哦?”
白佑安捏着银针的手一滞,随后像没发生一样又带着些报复扎进了宋清暮的穴位里。听着他吸气的声音,白佑安忍住了翘起的嘴角。他确实是很了解他。前世的竹林煮酒,梅花落雪又怎能忘呢,如此少年郎最后却因他而死。那不解怨恨的眼神,他忘不了。重生一世,不会再莽撞了,他要一点一点讨回来。只是没能救下师母,让他很担心宋清暮的状态。前世师母的死和宋小姐的失踪成了他最大的心结,不然也不会……白佑安捏紧了手中的银针袋,白皙的手背暴露出根根青筋。“看来我是说中了。”
宋清暮的声音一直是低哑冷漠的,“你心虚了。”
白佑安摇头笑笑,施完针他掀开袍角坐在了宋清暮身旁,“公子现在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哼。”
白佑安也不与宋清暮拌嘴了。他临时搭了个用来煎药的火架子,一边看着药,一边观察着宋清暮的情况。夜已过半,他走针了两次,待到宋清暮清醒的时候再行一次针便能稳住。“二爷。”
白佑安应声抬起头。半人高的草丛里突然冒一个头出来。来人正是药房前递药箱的小厮。“东西呢?”
他警惕地看了一圈才窜出来,蹲在白佑安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布包裹着的药丸。白佑安接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起身捏起宋清暮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二爷!”
那小厮心疼得就要跳起来,被白佑安瞪一眼后捂着嘴又蹲了下去,语气里满是埋怨。“这药,光收集材料就用了三年啊!三年只够做这么一颗!”
“应钟。”
白佑安掏出帕子仔细地压着宋清暮额头上的细汗,“药是用来救命的。”
他低头仔细地叠好梅花图案的帕子而后收到怀里,“我说过几次了,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可是这颗不一样,这不是您为自己准备的……”应钟小声委屈着,“您的病也拖不得了。”
“你不必为我操心。”
白佑安手落在应钟头上拍了拍,“有一颗,就会有第二颗。”
“真的吗!”
应钟兴奋地跳起来,一下子撞到了白佑安的腰间,白玉扇子“叮”地一声掉落在地上。他连忙弯下腰捡起来恭恭敬敬递上去,“如此小的就放心啦。”
白佑安笑着摇头接过扇子敲在了应钟头上,“稳重。”
应钟是他与师傅分别后的第一个冬天遇到的。当时他带着队伍正在雪中赶路,本就缺衣少食,所有人都不同意他救应钟。但他还是救了。如若前世应钟能在多活一些日子,他也不会……是他信错了人,他活该被背叛。白佑安收了扇子插在腰间,继续为宋清暮施第三遍针,“应钟,去将领队叫来。”
“好嘞!”
一溜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他不禁笑了,“真是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