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着还不到他胸口的小不点,摇头说道:“我才不跟你这个小丫头比武,赢了也没意思。你若输了哭鼻子,师父要骂我的。”
无论朝英怎么软磨硬泡,他就是不答应,抱着双臂,自顾看师父他们比武。她气呼呼拿起短剑就来刺他,他一时没防备,一时被她逼得手忙脚乱的。他念着她年纪小,不肯跟她计较,可她这样不管不顾的刺下去,躲避也不是办法,他毕竟年纪大些,几下子就把她制服了,结果她就大哭起来了,害得他被师父责怪一通。
从那以后,每次华山比武,他都不肯与朝英说话,可这小丫头似乎赖上他了,每次都要来挑衅,师父们还帮着添火,设了彩头,怂恿他们比武。
每次他都不想理她,结果每次都要和她比上一场,自然每次都是朝英输的,每次见到她气得跳脚的模样,他觉得特别解气,小丫头太可恶了!
这种情形一直到他十五岁那年,他师父清虚道人去世了,自然华山比武就不了了而之。
十八岁那年,他中了秀才,二十岁中了举人,在那一年他认识了他的结义大哥岳飞,他被岳大哥的风采给征服了。他不顾父母的反对,投身边戎,在大宋风雨飘摇时刻,他认为是男儿都应同岳大哥一样,精忠报国,血染沙场也不悔。
那一年朝英下山了,她找上门来,要同他比武,还说是奉了师父遗命,他见到她时,不禁愣住了,映入他眼帘是一个亭亭玉立的绝色少女,不复是记忆中那个娇蛮的小女孩。
五年未见,朝英的武功精进很多,两人一直比了三天,还未胜负,他急于去军中,不想和她多纠缠,就下了重手赢了她。
没成想,自那以后,朝英就时不时上门找他比划比划,让他头痛不已,以至于他见了她都想绕道跑。江湖朋友都以为朝英是他生平的对头,其实不是的,朝英只是生性好强,爱武成痴,喜欢找他比武罢了。
再后来岳大哥屈死风波亭,他心灰意冷,不理会江湖朋友的相劝,自闭与古墓之中,是朝英让他走出了古墓,两人携手闯荡江湖,那时他才有一点点明了朝英的心事,她找他比武,是因为她喜欢他。
后来的后来,他也不知就和朝英闹得一个出家为黄冠,一个幽居古墓终身,咫尺天涯。他明明也喜欢朝英,为何就迈不出那一步,每比试一次,两人就疏远一分,渐行渐远。终其一生,他也想不透,没有其他变故,也没有第三人,两人就到了这种地步。
想到这,岳钟衍忍不住试探道:“阿寒,你说王重阳和林朝英两人为何走到这个地步?”
若寒愣了一下,答道:“神女有心,襄王无意,王重阳心里只有抗金大业,没有儿女情长。”
岳钟衍答道:“不对,我听师父说,王重阳对林朝英其实极有情意的,只是两人性子不合。”
这个若寒倒不知道,只是王重阳对林朝英有情意也罢,没情意也罢,她生前一直都盼望着他能回心转意,人死了万事皆空,提这个还有什么意义呢。
见她一副不愿多谈的模样,岳钟衍有些黯然,朝英至死都怨他,恨他!
若寒见他这副模样,知道他们青城派与王重阳极有渊源,自是很维护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林朝英不会怪王重阳的,路是自己走的,怪不了别人,这世上不是你喜欢他,他就必须喜欢你的。若有来生,林朝英一定不希望再遇到王重阳的,两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岳钟衍闻言顿时如同雷击,半响透不过气来,心中很是苦涩,原来朝英她不想再见到他了,若她知道事实真相,定会绝袂而去。
岳钟衍很迷惘,他到底说还是不说?
但在这里说肯定不行的,朝英她会不会觉得他一直在欺骗她?
不是爱尘世,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岳钟衍苦笑不已,该来总会来的,若寒迟早有一天,会发现真相的,他还是另找一个机会跟她说,她可以不爱他,但他不愿意她一直恨着他。
见岳钟衍一脸黯然,精神也不太好,若寒不禁有些奇怪,他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她也没说他什么。
他们只是谈论几句王重阳和林朝英的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不对,他似乎很关心王重阳和林朝英的事?他总不会是王重阳吧?
若寒摇摇头,岳钟衍绝对不可能是王重阳的,王重阳才不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哄她开心,讨他欢喜,他自诩大侠,绝迹不会讨好女人的。
很快就到了正月初十,文峰带着云萧萧过来了,还有他们的宝贝儿子文啸天。小家伙只有一岁多,白胖胖的,穿着厚厚的大红衣袍,就跟一团火球一样。文峰变化不大,气度看起来更沉稳了,云潇潇则看起来有些憔悴,两人似乎也少了一种亲昵,若寒不禁有些诧异。
若寒掏出早已准备好的金锁,金手镯,给小家伙挂上,小家伙握着金锁,不停地摇晃着,眼睛乐成了眯缝。云潇潇笑骂道:“这个小财谜!”
文峰笑着解释道:“天天抓周,抓了金元宝和金算盘!这孩子最喜欢金子和银子了,哭闹时,拿这个东西哄他最好,立马破涕为笑。”
若寒道:“小孩子都喜欢闪亮东西,拿红色的玛瑙给他玩,他肯定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