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一声,一个精致的花瓶寿终正寝,跌在地上裂成了碎片,冬令懊恼的低咒一声,脸色难看的瞪着地板,四周的姑娘面面相觑,而后又若无其事的散开,之水秀眉一扬扯了扯清幽,“她这是怎么了?几天以来一直失魂落魄,阁里的摆设都快被她破坏光了。”
清幽面无表情的往身后一指,“丢了魂的可不止这一个。”
之水闻言向后望去,见凤桐也静静的坐在二楼的护栏上,玉般的俊颜微微扬起,清亮的黑瞳一眨不眨的望着窗外,眼底的忧郁如同浮冰碎雪,唯美的让人心生爱怜。
之水禁不住翻了个白眼,莫名其妙的瞪着那两人,“他们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先前还形影不离吵吵闹闹,怎么这几天竟变得如此沉静。”
“我怎么知道他们俩发什么疯。”清幽悻悻的冷哼了一声,“本总管跟我家花魁打赌他们能闹几天,谁知竟这么快便偃旗息鼓,白白害本总管输了许多银子,活该他们阴阳怪气,满腹心事憋死了最好。”
之水一脸难色的挠了挠头,“他们闹别扭倒是其次,别耽误了正事才好,眼瞅着赏芳的日子便就到来,阁中的琐事还尚待处理,凤桐发呆也就算了,冬令可不能当甩手掌柜。”
“之水。”看到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而冬令和凤桐却充耳不闻,一旁的简兮对之水招了招手,唤过之水对她轻声交代了几句。
“阁主真要这么做?”之水讶异的望着笑眯眯的简兮,就见她不怀好意的转了转折扇,“阁中太安静本阁主会不习惯,还是热闹些才有戏可看,你尽管照我的安排去做,我保证他们二人会恢复正常。”
是再次燃起战火演戏给大家看吧!
之水无奈的撇了撇嘴,同情的看了冬令一眼,但冬令显然心不在焉,仍失魂落魄的在屋内游荡,偶尔呆呆的望向楼上的凤桐,眼底流窜过复杂的光芒。
自那日从城郊回来,凤桐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他每天都一人坐在二楼的护栏上,盯着窗外若有所思,若不是浅浅的呼吸和偶尔间的蹙眉,她甚至怀疑眼前的少年是一座唯美的雕像。
冬令无意识的揪着手中的锦帕,脸上不时闪过懊恼的神情。他不来捣乱她本该庆幸,本该松了口气心情舒畅,怎么竟如坐针毡浑身都不对劲,竟觉得这绯萦阁里变得异常冷清!没有了凤桐的肆意玩闹,没有了他刻意的纠缠不休,她的眼神竟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转,脑海中也不断浮现他往日的笑脸。
该死的,她做什么要对这臭小子如此上心,因他的失常而同样焦躁!他只是阁主托付给她的任务,她何须像老妈子一样对他事无巨细!更何况那臭小子还万般麻烦,不但狂妄任性惹祸连连,还胆大包天的轻薄她冬令大总管!
想到此,冬令的脸上又是一红,恨恨的将锦帕摔在了地上,四周的姑娘们又是一愣,一旁的腾影脸色一沉,抓住冬令便拐进了里间的厢房。
“腾影?”冬令惊讶的望着他阴沉的表情,却听腾影冷冷地说道:“我以为我的警告能让你在意,没想到你却越陷越深,你明知道凤桐是什么人,为什么偏要和他越走越近。”
冬令一把甩开腾影的禁锢,皱了皱眉淡然的回答:“凤桐身为我堕魂司的公子,自然要由我来照顾,更何况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作何一定要处处都针对他。”
自她拒绝了腾影的感情,他们之间就隔开了一道鸿沟,往日里也都尽量避着对方。她不求腾影能原谅她的无情,只求时间能淡化他的受伤,却不料他竟如此不可理喻,莫名其妙的对她抛出这种质问。
冬令心底禁不住生出浓浓的反感,面无表情的掉头就走,腾影迅速拉住她怒道:“孩子?在你的心中可真正把凤桐当成孩子来看待?他的行为举止又哪里像个十六岁的少年!你位居堕魂司总管多年,可曾像对待凤桐一样对待过他人!莫不是只因他生了张比女人还妖艳的脸,就迷得你冬令总管心花怒放,心心念念的围着他乱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