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绯萦阁的流舞亭早已是人山人海。适逢一年一度的赏芳宴,今晚,绯萦阁三殿的花魁和头牌将会同登一台斗艺争艳,众人都眼巴巴的盯着前方宽敞雅致的流舞台,渴望着平日里见不到的绝色能尽早现身。
立在暗处的流舞亭总管之水皱皱眉头四下里张望,随后对身边的墨香宫总管清幽抱怨道:“这赏芳的时辰马上就到,怎么冬令还没过来。”
清幽不耐烦的丢给她个白眼,“怕是堕魂司的后院又失火了吧。”
之水幸灾乐祸的勾起嘴角,“还好当初揽下这尊麻烦的不是我们,别家的青楼买来的是姑娘小倌,她却是请来了一尊大佛。打不得骂不得还要当神仙似的供起来,偏生有阁主为他撑腰,什么事都宠着惯着。”
“话也不能这么说。自从凤桐来到了堕魂司,虽然只是象征性的串了几次场子,但绯萦阁的盈利一下子便翻了两倍不止。现今这帝都之内有谁不知道凤桐公子的大名?今晚的赏芳宴虽说是三殿花魁头牌同时登台,但这些客人中怕是有八成以上皆是冲着凤桐所来。就是不知道——”清幽淡淡一笑,“今晚他能不能一举夺冠,通过第二个试练。”
“那可不一定。”之水得意洋洋的说:“就算凤桐是难得的美人儿,但另外五尊花魁头牌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可是堂堂正正的通过了三堂会审,被誉为青楼神话的倾国绝色,黑市的赌盘上本总管可是压我家叶笑夺冠的。”
“谁输谁赢都不重要。”清幽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我只担心今晚的赏芳宴会不会暴动!”
凤桐那种妖孽的皮相,不光女人见了会春心荡漾,男人见到更会忍不住化身禽兽,再加上另外五个花魁头牌……
想到待会儿可能出现的景况,清幽突然浑身发寒的打了个冷战。
这厢的两位总管愁眉不展,心事重重,而那厢的梧桐居中,冬令正手捧着一套华服,面无表情的望着床榻中睡眼惺忪的半裸少年。
纤长的睫毛像羽扇般轻轻扇动了几下,勾魂的凤眼带着迷离的水光不情愿的瞥向冬令。凤桐恋恋不舍的在被窝里滚了又滚,探出一个脑袋委屈的撇了撇嘴,“可不可以不去?”
冬令手中的华服顿时劈头盖脸地朝凤桐砸下,冷冽的嗓音随之响起,“给你一炷香的时间穿好衣服跟我走人,否则我立刻把你关进柴房去!”
臭小子,每次让他出去串场都推三阻四,还故意摆出一副仁善可欺的表情来博取同情。既然如此,干嘛非要拼命哄抬自己的身价,大咧咧的霸占了头牌的位子四处炫耀!
没有通过三堂会审就敢自称绯萦阁的头牌,他的脸皮简直比城墙拐角还厚!
她是猪!她脑子被驴踢了才会说什么带他回家还要保护他!
自从望辰塔回来,他大少爷的脾气便与日俱增且变本加厉,每天都在挑战她忍耐的极限。一旦她稍加辞色,他就一副哀怨的摸样掩面低叹:“凤桐知晓自己不学无术只会惹麻烦,这就回望辰塔中继续做我的护命圣子,绝不留在这里让总管费心,凤桐不敢期待总管真的会如那日所说的一样保护我……”
啊啊啊——!
她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才会脱口对他许下那样的承诺!她脑子有包她神志不清她可不可以让时光倒流收回那句让她扼腕吐血的鬼话啊啊啊!
是可忍孰不可忍!冬令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今晚是绯萦阁一年一度最隆重的赏芳宴,也是之水定下的三堂会审考题,她可是下了血本赌他在赏芳宴上夺冠的,他要是敢砸了她的场子赔了她的银子,她就拆了他浑身的媚骨让他再也没法子惹是生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