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执拗至此,陆夭夭知道多说也无益,索性不再言语。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她已经劝过,既然改变不了,也只能随他便了。
也许只有等她再次被系统带走,他才能醒悟。
陆夭夭后面又陆续从下人口中听到:
太子主持秋祭大典出大错,被皇上杖责五十。
衢州旱灾,太子筹款不及时,至数万灾民流离失所,恒王力挽狂澜。
中秋十五宴,皇上斥责太子无能,有改立储君之意。
皇上许配何丞相之女给恒王为正妃。
九月二十,花灯节,皇上外出,与民同乐,遇刺,恒王救驾有功,得皇上赞赏。
十一月一日,皇上废太子,改立恒王为储君。
接连不断发生的事,恍如一场隔梦,因为陆夭夭现下已经坐在了驶离京城去往江南的马车上。
谢倾尘骑马,她坐车。
可能是考虑到她并不愿意和他共处一室,所以他并没有强硬地跟她同乘一辆马车。
反倒是陆夭夭坐不住了。
“谢倾尘。”她掀开车帘来喊她。
谢倾尘听到她的声音立马调转车头来到她的身边,“夭夭,可是需要什么?”
“不要什么,你上来。”
谢倾尘微微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迅速翻身下马,几步走到马车前,手掌一撑,直接跃上了马车。
马车内空间狭小,两人并肩而坐,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陆夭夭望着他,那张依旧俊美却少了几分威压气势的谢倾尘,心中竟涌起淡淡的涩痛。
“你准备带我去哪?”好久,她才开口问道。
“去江南,夭夭,这不是你的愿望吗?你说不求荣华富贵,只愿得一心人,常居江南,看遍那柳绿花红。”
“所以,你真的愿意舍下太子之位,你的抱负,只陪我碌碌庸庸,度过平凡的一生?”
谢倾尘伸出手,想要轻轻抚过陆夭夭的发丝,但半路又将手收回,“夭夭,最开始其实我没想过当什么太子,去统一这个大陆,我只想着要填饱肚子,不被人欺辱,后来看到你为了维护我多番被人欺辱,有一次被罚跪到膝盖都红肿,走不了路,我才想去争太子之位,争这个天下,好叫你此生不必再跪任何人。”
他的权欲竟是因她而起吗?
“可后来你已经登上太子之位,为何瞒着我要娶李婉儿?”
“因为我发现了她爹谋朝篡位之心,此人狼心野心,如果不及时除去,就算我即位,短时间我也要受制于他,后宫没办法只有你一人,娶李婉儿,让她爹放松警惕,拿到他通敌叛国,谋朝篡位罪证,是最快的方法。”
“夭夭,这些年,做的每一项决定我都不后悔,唯独这一次让我悔不当初,因为它让我失去了你。”
他的手这一次终于没忍住抚摸上她的头发,陆夭夭被他一番解释搅乱了心神,一时也没将注意力放在他的手上,直到他看到他洁净如雪的腕部。
“你身上的毒解了?”陆夭夭诧异道。
谢倾尘轻轻一笑,笑中有她以前熟悉的狭促,“不解这辈子怎么陪你更久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