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释了两句,又觉得稍有些词穷,毕竟她与景溯的关系,着实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楚的。
“哦……是在下失礼了,还请柳小姐莫怪。”
沈弈朝柳凝躬身,致歉请罪,可唇边却仍挂着一丝调侃的笑意。
显然她是越描越黑。
柳凝决定不在此事上多作辩驳。
她安静地跟在沈弈身后,直到他在一处幽静的院门前停下,折扇斜斜一指:“此处便是殿下的居所了。”
“柳小姐,请进去吧。”
沈弈笑了笑,便摇着扇子离开,只留下柳凝一人在院门前。
她犹豫了一下,迈步踏了进去。
这院落不大,布置颇有些古意,青绿色的地锦爬满了墙,夏日艳阳下,彰显出清清爽爽的翠意。
此处没有婢女执守,不合常理,柳凝怀疑是沈弈事先将人全部屏退了去。
真是……
她摇了摇头,明明她只是来正常探望,顺便道个谢——此情此景,倒像是她与景溯之间,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奸情。
柳凝来到房门口,门虚掩着。
她微微迟疑,最终推开一半,探身进了屋里。
屋里很静,鎏金香炉里吞吐着沉水香,沁人安神,榻上和桌边都没有人。柳凝目光一转,最后落到一侧的拔步床上。
景溯身上盖着锦被,双目阖着,似乎正沉睡着。
柳凝微怔,暗怪自己莽撞了些,她不该就这么贸贸然进来,若是惊扰了他的休息,那便是罪过了。
她轻轻地将竹篮子放在桌上。
景溯没醒,呼吸匀净,似是睡得很沉,柳凝见此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之前他抻伤的是右手臂,此刻这只手垂落在锦被外,寝衣袖内隐隐有包扎起来的痕迹。
应该是上过药了。
柳凝这便安了心。
她凝视着他的面容。
明明是那样肆无忌惮的一个人,闭眼沉睡时却是这样安静,甚至透着几分温顺可爱的感觉。
温顺可爱,用来形容男子,本是极不恰当的。
但她就是这样觉得。
听说……老虎眯着眼睡着时,也会有些像一只大体格的猫。
柳凝看了一会儿,忽然惊觉她已经耽搁得太久。
她不能在待下去了。
她轻轻迈开步子,转身,足音微不可闻。
柳凝没有回头。
若是她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在她转身的瞬间,床榻上的男人便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