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不是这样,那也就不是她所喜爱的那个人了。
天色此时微微暗了下来,宫人提着灯笼在前头领路,柳凝握身边男人的手,与他一同进了椒房殿。她在喜床上坐下,听到门“吱呀”一声合上,偌大的寝殿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玉如意轻轻挑起她面前红纱,灯火摇曳,美人如玉,好似从画里走出来一般。
柳凝仰着脸,对着景溯抿唇一笑。
他眉眼中有惊艳之色恍过,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捧住了她的脸,她对上男人渐渐幽深的眼瞳,心跳如鼓,眼睛慌乱地往边上一瞥,看到桌上摆的合卺酒,像是发现了救星一般。
“我们……还没饮合卺酒呢。”柳凝轻轻推了景溯一把。
他也回了神,冲她笑了笑,两人一同在桌旁坐下,饮过酒后,柳凝觉得有红晕借着酒意,浮上双颊。
她下意识紧了紧衣袖,却不慎将袖中荷包落了出来,捡起来摸了摸,里面似乎包着块坚硬之物。
倒出来是半截桃木签。
柳凝一下子就想起来,那是在北梁的姻缘庙,求来的一枚大凶签。上头曾说两人有缘无分,然而景溯却泰然一笑,将它对半折断,只留下那美满的一半,叫她好生保存起来。
他曾说若是真有命数阻隔,他也会将其斩断。
他们曾几经周折,分分合合数次,却也当真如他所言,最终得了一个圆满。
柳凝握着手里的桃木签,忽然就没那么紧张了。
“当时你叫我把这签文好生保留着,等到大婚时交给你。”她轻轻一笑,“想不到真的有这么一天,喏,还给你。”
半截木签搁在景溯手心,他低头瞥了一眼,又抬头瞧着她:“只有这个?”
“子霁还想要什么?”
他故意板起脸:“你再好好想想。”
“哦。”柳凝眨了眨眼,“那……再加上一个我?”
她后半句说得又轻又快,没等景溯应声,便倾身凑上去,蜻蜓掠水般,在他颊边落下一吻。
移开唇后,她便想退回去,然而腰身却被一把箍住。
景溯轻轻点了点她的唇瓣:“一点诚意也没有。”
柳凝窝在他怀里,红裳雪肤,一双澄澈的眼直勾勾望过来,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辜,分外诱人……他未曾料到,她还有这样撩拨人的时候。
自制力溃不成军,景溯本想着再多逗弄她一会儿,眼下却匆匆起身,将她拦腰抱了起来。
他伸手摘下她簌簌摇动的凤冠,随手搁到一边,一头乌发逶迤下来,发丝藤蔓般勾缠在他衣襟上。
“知道我要做什么吗?”
床边的纱幔低垂,将两人困在一方暧昧幽暗的天地里,他的吻落下,不似她那样点到为止,而是直接对准了唇瓣,重重碾过。
一开始还勉强算是温柔,到后来随着衣衫渐渐剥褪,他骨子里隐着的那一丝凶狠,也就慢慢暴露出来。
柳凝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大婚前宫中有嬷嬷教导过她,还给她看了些工笔描绘的画册。
但看起来是一回事,实际上身体力行,又是完全是另一码事。
她额边起了一层细汗,粘着几缕发丝,最初的疼痛过去后,便像是一个浪头被打进了海里,沉沉浮浮,一浪盖过一浪……她像抱着一根浮木一般,失神地搂住他,指甲无意识地在他的背上划出几道血痕。
最动情的时候,她张口咬在男人的脖颈上,止住卡在喉头的哽咽。
云消雨歇后,景溯抱着柳凝到宫殿后室的浴池中。她身子浸在水里,布满暧昧的痕迹,有气无力地靠在他身前。
景溯抚摸着她的脊背,低声道:“……怎么这么不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