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徐臻开口,闫欣先问:“这里和虞记书坊很近吧,到那边再找个地方坐坐。”
虞记书坊就在皇城北部,那边一不靠城门,二离朝中各部办事都远,唯一的优点便是它有一条直通国子监的大道。
闫欣到了之后才发现这地方不仅仅只是幽静,已经算荒凉了。堂堂皇城,竟也有几乎见不着做生意的人,只有几家木材布店门可罗雀地开在那的地方。
期间虞记书坊这个小书铺,夹杂在这些店中,看上去很不起眼。
三人一下马车,闫欣首当其冲看到了几家木材店,本能要冲过去。她快走了几步陡然回神,又硬生生地把自己要迈出去的脚给拉扯了回来,欲盖弥彰地说:“正事要紧,下回再来。”
徐臻:“……”
徐臻一看就是不大出门浪荡的节省之人,在礼部当值又养出了极高的眼光品味,半天都没找到适合他们随意坐坐的地方。
倒是张朝虽然不大吱声,却意外能安排事,只见他随意往街头一站,伸手一指,便说:“那边。”
闫欣原则上和张朝属于一类人,喜欢往阴湿角落里钻。一看张朝所指之处,顿时眼睛一亮。
“走。”
那是个窄小的巷子,旁边是卖纸钱丧葬用具的小铺子,另一边在蒸馒头。
闫欣过去直接要了自己的份,随后往卖丧葬用品的小铺子门口一靠,对着里面坐着的老婆婆开口问:“婆婆,最近几个月内有见过跟您打探附近情形的小哥吗?”
老婆婆两眼昏花,闻声却精准地找到了闫欣靠着的位置,颤声说:“买我的纸人就告诉你。”
闫欣道:“最近买您的纸人的不少了,不缺我这一个。”
老婆婆屁股一转,不理她了。
徐臻见状摸银子要过来,张朝却拦住了他。
闫欣笑了声,说:“同行人相互照顾生意,我帮你带纸人生意,比买你纸人强吧。”
老婆婆屁股转回来了,问:“同行?”
闫欣把背上的木盒子放下,说:“实不相瞒,我是做偃偶生意的。但许多人家买不起,纸扎人比较实惠。我有门路,您有货,不是很好吗?”
老婆婆伸手一摸那木盒,缩了回来,片刻后说:“最近打听的小哥很多。我不知道姑娘要找什么人。”
一眼能看出闫欣女子身份的眼神不好的老婆婆?闫欣转了身,进铺子坐到老婆婆身边,低声说:“那小哥不凶,白皙圆脸,长得斯文,说话很和气。是个穷书生的做派。”
老婆婆迟疑了很多。
“倒是没有,姑娘不如去问问书坊那边。”
闫欣隔了一会又问:“那么更早的时候呢?”
老婆婆思索了很久。
“一年前倒是有一个,白白净净,总是笑着来我这边。还在这儿附近住过一阵子,天天往我这坐,陪我聊天。”
“啊,他还说了和你一样的话。”
闫欣笑着说:“跟我一样骗您要跟你做生意呀?”
“是呀是呀,看着好端端的斯文人,竟然骗我这样的老太婆。”
闫欣问:“什么时候走的?”
老婆婆喃喃道:“一个月后就走了,之后没再见到。不过具体哪个时候老太婆记不清了。”
说完,她似乎想起来了什么,伸手扒拉住了那个木盒子,说:“小姑娘你可不能学人骗老太婆……”
她的话刚说完,忽然木盒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老婆婆吓得往后惊退,闫欣下意识伸手扶住她,说:“啊,对不住,我家的偶比较怕生,您突然靠近,吓到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