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没有马上走近,而是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周,房间里陈设很简单,就两张床,一副桌椅,墙角有一些洗漱用品,第一张床上和床下都有血迹,基本肯定是凶杀。
门是被干事撬开的,一扇窗户没有关,还在往下滴着雪水,在寒冷的冬天里,这一幕显得很不协调,可以初步断定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否则窗户一定是要关上的。
另外,房间里没有明显的搏斗痕迹,有两种解释,一是,在凶手进来后,两人就已经失去了抵抗能力;二是,凶手刻意伪装了现场,看来要等进一步取证后才能得出结论。
然后,黄队来到第一张床的前面,死者是向晓红,被子掀在一边,上身内衣凌乱,有撕破的痕迹,腹部明显有两处伤痕,地上的血应该是从这里流下的。下身赤裸,整个身体扭曲着,头发散乱,典型一个被施暴的场面。
法医也很快报告了向晓红和周老师下身均采集到精液样本。
紧跟着,黄队来到另外一张床旁边,这不用说就是周老师的尸体了。没有看到血迹,感觉应该是临死前双手紧拉着棉被盖住了上半身,一支大腿耷拉到床下。其他状态和前者差不多。
但这些都不是特别引起黄队注意的地方,他奇怪的是两个死者的一双眼睛。
各种死者的眼神,包括惊吓死亡而造成的瞳孔过度放大,黄队都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象这两个死者眼睛里透出的眼神。
进门的时候大家都被什么渗了一激灵,想必就是这双眼睛了。
这是一双拥有极度惊恐神态的眼睛,突出眼眶的程度超乎想象,几乎就要吊出来,上吊死的人眼睛也不可能这么突出。因为被强暴而产生这样的眼神是无论如何解释不通的,而且还是两人一样,她们临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呢?
本来美女死后只要不被破相,应该还是美丽的,但是这两张脸留给人们的只有痉挛的变形和恐怖的眼神。
大宇已经挤到了围观人群的最前面,他不知道一会儿能看见什么。
经过一段时间的勘察之后,也没有得到什么其他重要的线索,很多东西还要进行详细尸检和化验后才能知晓。
黄队命令收队,将尸体带回局里备用,撤出后阁楼要暂时进行封存,直至结案。
尸体被工作人员盖着白布抬出了房间。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大宇还是有一种莫名的害怕,白布下面毕竟是一具死尸。
他下意识的往后退着,并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被木地板的拼接处绊了一下,仰面朝天摔了一跤,起来后觉得手上有点疼,看了一下,有点划伤,伤口上面还沾了一点不知从什么地方蹭到的红里带绿的液体,象血,但有不是,他顺手在裤子上擦掉了液体,又跟着人群下楼去了。
尸体放进了专用大面包,黄队给保卫科干事交代了一下,抓紧寻找有关证人和联系死者家属,然后上车。两部车开走了,人群慢慢散去。
一路上,黄队也没有闲着,大脑飞速的进行着思考。
有一点几乎是可以确定的,这是一起**杀人案,凶手并非刻意去回避这个问题,现场也不像经过伪装的样子。
但有几个疑点,首先是为什么现场没有任何反抗的痕迹,除非是多人作案,而且可能是死者认识的人。
第二,如果是因为认识而杀人灭口,也不至于傻到随便的留下精液,那不等于白杀?还罪加一等。
第三,要杀也是两个一块杀,但显然周老师身上没有看到致命伤。他突然想到这可能是一个人做的案,向晓红先发现了凶手而被杀伤,然后先对周施暴,之后再对向下手的时候,周因为害怕没有做出反抗,还用被子挡住自己的身体,这样来解释仿佛还说得过去。
最后的疑虑是一直萦绕在脑际的两双眼睛,也是他感到最困惑的一点。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呢?
他觉得好累,只有等最终的现场报告出来再行研究,然后靠向椅背,开始闭目养神。
现场报告出来了,黄队马上召集开会,局长也到场听取汇报。
首先是法医汇报初步的尸检结果:“两名死者的死亡时间接近,在星期天凌晨2点-3点,因为发现现场时已经超过死亡时间24小时,视网膜里没有暂留影像,两名死者死前都有被强暴的痕迹,采集到的精液出自同一个人,根据精液精虫浓度不同可以断定,施暴次序为周在前向在后。”
说到这里法医停顿了一下,黄队点了点头,觉得自己初步分析没错。
“在向晓红腹部发现两处刀伤,根据刀口特性分析,应该是一种特制弯刀所致,类似于农民使用的镰刀,但又没有镰刀这么厚,这还不是向晓红的致命伤,周老师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痕。”
黄队眉头紧缩,露出吃惊的眼神。
法医又继续:“因为没有找到直接死因,只有对尸体进行了解刨,综合心脏衰竭、面部抽搐和瞳孔极度放大的症状,应该是惊吓过度死亡,只是瞳孔放大程度较为异常。”
大家一片哗然,局长招招手,会议室安静下来。
其他同志继续汇报:“我说说现场这边的结果,现场指纹很混乱,有很多可能是同学们前几天留下的,不好鉴别,不过有一种脚印值得重视,上面沾有血迹,窗台和桌上也有发现,应该是凶手留下的,经过专家坚定,是一种手工衲的棉质鞋底产生的,应该是布鞋,尺码为43,再根据鞋印步幅来看,身高应该在180左右。”
“另外,桌子的锁具没有被撬,房间各处没有被翻弄的痕迹,暂时就是这些。”
“老黄,有什么看法?说说。”局长看见黄队若有所思,于是问道。他对黄队有一种十分的信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