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三更,月隐星沉,古木参天,其影幢幢。唯余几缕云烟缭绕于幽邃夜空。风,发出呜咽般的低鸣穿林而过,如怨如慕,搅动着沉沉夜色中的每一片叶子,使之簌簌作响,似是亡魂夜行。
“状师,麻烦你一件事情。”昏暗的灯光下,大腹便便的官员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大人,不知是什么事情需要小的效劳啊?”状师像是一条哈巴狗一样凑到官员身边。
“唉,那就劳烦你去死吧!”官员用力掐住了状师的脖子,“放心,很快的,一点都不疼。”
“大人,我这几年兢兢业业,你为何。”状师显然只是个见钱眼开的小人,并未想过有一天会因此丧命,他的脖子青筋暴突,双手疯狂的扒拉着。
“呵,我这是在帮你永生啊,如果你活着,总有一天你会死,但是如果你死了,那么你永远都活着,”大腹便便的官员状若疯癫,“不用你的命去嫁祸给他,我又怎么能把我侄子给捞出来呢?”
“唉……”白袂轻叹一声,修长的手指不自觉地揉捏着太阳穴,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忧愁。他心中暗自思量:“仕途腾达原是梦寐以求,怎奈何如今我环顾四周,百姓对我非敬而远之,便是畏如虎狼;同僚之中,或明嘲暗讽,或避之不及。这高处之寒,冷暖唯有自知,权势之重,竟成了孤寂之源,叫我如何欢喜得来?”言罢,他又是一声长叹,目光迷离地望向窗外无边的夜色,那其中,似乎藏着他对清明政治与人心温暖的无尽向往。
“不想了,出去四处逛逛吧。”白袂站起身,轻轻推开雕花木窗,一阵凉风吹散了屋内的沉闷,也略微抚平了他心中的烦躁。
“不好,这是?”白袂的话音未落,他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地上的一幕所吸引,那是一具安静躺在青石板路上的尸体,衣衫不整,面色苍白,正是之前与他争辩的状师。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涌上心头,周围的喧嚣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白大人好生恶毒啊,李某自愧不如。”大腹便便的官员拍了拍手,四周出现了数十名官兵,将白袂团团围住。
“你何时变得如此卑鄙,竟设计陷害同僚?”白袂冷冷质问道,尽管被围,他依然挺直腰杆,目光坚定,不肯有丝毫退缩。
“卑鄙?在这个尔虞我诈的朝堂之上,讲道德就如同对狼群诵读佛经,无用且可笑。”官员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狰狞,“白袂,你自视清高,却不知这官场的生存法则。你挡了我的路,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白袂,因一言不合,杀害状师,在下虽于心不忍,但仍旧将其正法。”官员阴狠地笑了笑,“来人,押下去候审!”
白袂闻言,怒极反笑,他环视四周的围观众人,声音虽平静:“是非曲直,相信自有公断。我白袂虽无回天之力,但清者自清,今日之事,我誓要讨回一个公道!”
三日后
“白袂,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白袂站得笔直,虽然面容略显疲惫,但眼神依旧明亮且坚定:“大人,在下并无杀人之心,更未行凶之举。三日前之夜,我身处街市,与民众为伴,众目睽睽之下,何来杀人之机?反倒是有人,为了一己私欲,不惜构陷忠良,望大人明察秋毫,还我清白。”
“我亲眼看见白大人偷偷摸摸地跑去了什么地方,回来之后就着急忙慌地走掉了。”
“你确定那是白袂?”刑部尚书皱眉,试图在证词中寻找一丝破绽。
“确信无疑,白大人我不会认错。”那名自称亲眼目睹的“证人”信誓旦旦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好,证据确凿,秋后问斩!”随着宣判声落下,白袂顿感天旋地转。
“可能我真的不适合做官吧……”白袂被押走之前是这样想的,“无愧于心就是这种代价吗?”
“我早就说过,行个方便,官官相护,哪来后面的事情呢?”李霸天在一旁低语道,“这下好咯,被我叔叔办了吧?”
……
“如何?救还是不救?”白玉轻声重复着这个问题,她的目光穿过玉镜,看到了被冤屈笼罩的白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