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你知道吗,你总是轻易说出别人面具下隐藏的事,也许这就是大家为什么都不喜欢你的原因。”姜烨看着溪洛离开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所以。。。你也讨厌我。”溪汐声音有些委屈。
“比起你,我更讨厌自己。”姜烨自嘲了一句,站了起来,“天快黑了。”
“你,在伤感?”溪汐那漆黑的面具看向姜烨。
“汐,我说过了,你要是再这样的话没有人会喜欢你的。”
“不需要。”
溪汐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姜烨。
“你真的想和我去大泽吗。”沉默了良久姜烨终是释然了开口问道。
“嗯。”溪汐坐了下来,“我想去找神灵,它在梦中一直呼唤着我,非常急切似乎要我去做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神灵的呼唤吗。”姜烨喃喃自语,眼神中的落寞再一次尽收溪汐的眼底,但她这一次却没有说出。
“我在邑水部落生活了十年了,十年里他们都不让我出去,我明明是巫觋却一直把我当小孩子看待,我会使用神灵的力量,我会唱歌,会跳舞,甚至比洛姐姐都要强,但是他们还是不让我出去,最多也就到附近的地方采摘野果。”
“外面的生活不是只靠实力就能做到的。”姜烨拍着她的头说道。
“别把我当小孩子。”溪汐推开他的手。
“其实我都知道。以前邑水氏常有五人一组的捕猎队伍,刚开始还能打些野兔山鹿回来,可后来渐渐的不仅打不到猎物,五人去的只有两三个人回来,而后有一天一个人也没能回来,洛姐姐一个人出去找了一天,不仅人没找到自己反而受了重伤,那样子也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凶兽,好在邑水氏的巫觋能掌控自身血液的流动,洛姐姐才重新恢复过来,不然邑水氏就剩一位巫觋了,至那以后就取消了打猎的队伍,那一个月邑水氏失去了近半的男人,我一直在想我如果跟着他们去了会不会结果就不同了。”
溪汐双手撑着脸又继续说道。
“有一次可把我吓坏了,那是一个静的可怕的夜晚,爬天藤突然暴走开始袭击我们的族人,洛姐姐只身来到爬天藤的根下将附近地脉中的暗河引导上来为爬天藤补水,可也许是动静太大的缘故将地底的一头凶兽吸引了过来,袭击了洛姐姐。但是洛姐姐正在给爬天藤的供水的关键时刻,不能中断否则爬天藤又会继续暴走,洛姐姐深受重伤不惜使用了神灵的本源力量,我那时想要冲过去帮忙但泽不让我去,不久后有族人请来了青武氏巫觋这才解决的地底的凶兽,但那时洛姐姐已经失血过多昏迷了。”
“还有那一次,我虽然不喜欢泽,但是泽也是一个可怜的人,在泽成为巫觋之前他的父亲就因为捕猎队伍的失踪再也没有回来,他的母亲也因为生了弟弟难产死亡,而他的弟弟也在前几日得了一种怪病,活不了多久,恰好那时族中的另一位巫觋在面对凶兽时牺牲了,邑水氏只剩下洛姐姐一位巫觋,一位巫觋除非是拥有强大的力量否则难以带领整个族群在山林中生存,泽的弟弟为了氏族的安危决定献上自己的灵魂让泽成为了巫觋,但泽成为巫觋后却无法使用神灵的力量,一直受到族中的诟病。”
“其实在邑水氏生活了十年,却什么都没有干,每天看着洛姐姐她们早出晚归,自己就坐在崖洞中模仿着石壁的上的石刻刻画,我也想帮帮她们,可是她们一直不让我帮忙,明明是巫觋却只能用神明的力量耍些小把戏。”
“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溪汐期待的问道。
“因为你是特别的。”姜烨又摸了摸她的脑袋,这次她没有躲开。
“我不懂,我是巫觋,洛姐姐是巫觋,烨也是巫觋,为什么我就是特别的。”溪汐仰头看着姜烨的眼睛,她想知道答案。
“人族已经很久没有接收到神灵的讯息了,甚至连神灵都没有见过,没有神灵庇护的人族是无法在大地之上生存的。我们无夜氏的神灵在百年之前就已经陨落,不夜氏与神灵联系被切断了百年,我们曾是大荒中最耀眼的氏族,到如今也只剩五十人人,最后或许就只剩我一人。没有神灵的庇护多少氏族为凶兽所果腹,无夜氏只能自行探索,而其结果就是我现在的样子孤身一人。再看邑水氏,虽然她们还能轻微感应到神灵,但若神灵不做回应,长久下去那就与我们无夜氏别无二致,只是在这山林间中苟延残喘。”
“而你不一样。”姜烨注视着溪汐的眼睛。
“你能感应到神灵,神灵也对你做出了回应,这是百年来第一次神灵给予人族回应,这无关氏族,而是关乎人族本身的存亡。只要神灵尚在,神灵愿意庇护人族,那么人族就一定能在这片土地上生存下去,也不会像现在躲在这暗不见天日的山林,依靠着这些怪木异植。”
姜烨又直视她的眼睛,“所以你是特别的。”
“你没说谎。”溪汐低下了头,又忽的抬头,“那为什么偏偏是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