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今夜是为国师接风洗尘,怎么在此议论起此事来了?”冷子雅见气氛凝滞,华宇斐和华羽衡都是一言不发,一身白袍的国师更是一口咬定,寸步不让,便只得上前圆场道:“此事虽是儿女亲事,却也关乎两国交际,分属朝政,岂能如此儿戏地轻易定论,皇上理应选定吉日,于朝堂接见国师,再将此事从长计议。”
她的话有礼有节,既没有推拒亲事,又替华宇斐抹去了方才的承诺,多了“从长计议”的机会。华宇斐自然踩着台阶下来,温言安抚了几句,便扯到了两国的风土人情上,果然是决口不提朝政方面的事。见情况至此,中年男子也不再多说,只在位上坐了,不时应对几句。直到宴席散去,才淡淡地起身,向华羽衡原先所坐的位置瞧了一眼。
那里自然是空空荡荡的,早在华宇斐离去后,那个女子便也寻个空当离开,男子朝左侧身后笑了笑,不像方才那样程式化,却更多了几分温情和宠爱。
“你看中的,竟是那样的女子?”
被他语焉不详地评价为“那样的女子”的人,此刻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御书房的坐塌上,一边端起茶送到嘴边,一边瞧着刚脱下明黄凤袍的帝王。
“我不会娶什么王子的。”
“知道知道,”华宇斐一脸不得已,朝她看了一眼,不由苦笑:“你就真的要守着一个男人过一辈子?”
“正是。”
“明天先让人去探探那个什么国师的意思,就算要朕纳了他的那个王子做贵君也没什么……”见她毫不迟疑地点头,华宇斐刚坐下就又站了起来,背着手走了两步,为难道:“可他要是非你不嫁……”
“那我也不娶,”华羽衡定定地看向她,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至多你定我个抗旨不尊的罪名,罢了我的官,收回我的爵位就是了。正好省了我费事辞官。”
“胡说什么!”
华宇斐将手上的一本折子砸到她身上,想到她登基时这人跪在自己面前的模样,和她对自家夫郎宠爱呵护的举动,一腔恼怒又消散下去,哭笑不得地挥了挥手:“朕真是欠了你的,算了,你先回去吧……这事朕自有分寸。”
华羽衡无可无不可地跪了安出来,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果能够推掉自然好,不能的话,她借此脱身也不失为好事。
回到家中才知道容温云已经回到了知还院,便将此事抛到脑后,紧走几步进了门。
容温云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拿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神情很是专注,连她进来都没有察觉,反而是他手中抱着的孩子先看到了她,不安分地扭动起了身体。
儿子瘪着嘴要哭出来的样子立刻将男人的思绪拉了回来,抱着孩子起身边走边哄:“小唯儿……宝宝怎么了?哦……不哭哦,爹爹抱抱……”
姿势的忽然变换让孩子一时适应不来,更是挣扎着扭动着身体,容温云怕他摔下来,只好抱紧他,孩子却不领情地哭闹了起来。
华羽衡看着他略微僵硬又极尽温柔的动作,不由失笑,让听到声音进来察看的听雨下去,示意今晚留下孩子和他们睡。
“唯儿乖,不哭哦,不哭了……”
“我来吧,”华羽衡接过孩子,熟练地隔着包裹的被子拍着他的背,一边招手让刚看到她的男人在身边坐下:“来,唯儿,咱们不闹爹爹了,跟爹笑一个……”
说来也怪,在容温云手中还不停挣扎的孩子这会儿竟真的安静下来,睁着点漆般的眼眸看着他,挥舞着小手要往他怀里扑。
第 50 章 身份
第五十章 身份
些微的挫败感在儿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过来时已经消失殆尽,见他往自己这里靠,容温云连忙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来要抱他。
“温云……别,他重了不少,现在又闹腾得很,我抱着吧……”华羽衡只往他身边靠了一点,让他能够抓住儿子的手臂亲着,却没有把孩子交给他,反而推着他在床上躺了下来:“这几天我告了假,就让他跟我们睡吧?”
她一边说着,便将孩子放到了容温云身侧,果然见到他惊喜交集的神情,心头顿时一阵柔软,展臂将他和孩子都拥住。干脆将朝上的事按下不提。
容温云却像是看得出她心思不宁,一边小心地拍抚着儿子,一边转眼看着她:“羽衡……你有心、咳咳……有心事?”
华羽衡原本不打算告诉他,见他咳得有些猛,忙翻身抱起他,在他背上拍了拍:“怎么了?是不是着凉了?”
几下轻几下重的拍抚让容温云好受了许多,抿着唇忍了一会儿,将到口边的咳嗽压了下去,伸手推了推她:“唔,有点……你带唯儿去睡吧,怕把病气过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