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是毒发而死,也不像是自杀,宫远徵对她的尸体剖检后初步猜测是地牢中用以逼供的毒酒与她体内的半月之蝇相互作用,这才让她毒发毙命。
那会正是夜深时分,地牢里的守卫也没有察觉,等到发现的时候她身子都已经凉了。
听到这些,纪云舒想起那时她自信笃定的笑容神态,也想不到自己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死就死了吧,反正她那里也没有多少关于无锋的情报,她也不会说。”纪云舒想了想,既然已经死了一个,那紫衣也不能再多留了。
宫远徵:“那你现在是不是应该和我说说,被雾姬劫持是怎么回事?”
纪云舒:“她若是不劫持我,上演逃出宫门的那一出戏码,怎么能算是抓了个正着呢。”
人人都有软肋,而雾姬夫人的软肋是她弟弟,这个情报她还是从寒鸦肆那里得到的。无名进入宫门的时间太早,很多事情根本无从知晓,若不是那次他在和紫衣的谈话中得出无名还有一个弟弟被无锋掌握在手中,他也是一无所知的。
在纪云舒来见他的那一天,他倾其所有的把自己所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其实脱离无锋二十年,雾姬早就对无锋没有效忠之心了,要不是因为她的弟弟在无锋手中,她不会重新捡起那块无锋的刺客令牌。”纪云舒说起那天和她的谈话,她假冒了紫衣的身份,说起了她弟弟的事情,雾姬就相信了。
二十多年前,她奉命潜入宫门,为的是寻找无量流火,宫门选婚的消息也是她放出的……
纪云舒:“我告诉她,要想保她弟弟活命,就必须要掩护我隐藏身份,完成我的任务。”
宫远徵:“那她挟持了昏迷的你,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这一点还真不是,是她给我下药,或许是真的打算用我命去威胁你换一个出宫门的机会吧。”纪云舒说着斜睨了一眼对面的男人,“虽然有点疼,但我看到了我在阿徵心中的分量,还是值得的。”
这一出不在她的计划当中,但是当她察觉到雾姬的在茶水中下了药,临时打算将计就计。
“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你还能说的轻描淡写。”现在想起当时看见她被雾姬用剑抵着咽喉的样子,仍然觉得后怕,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她真的会死在雾姬的剑下。
纪云舒安抚的轻轻拍他,“放心,她还想让她弟弟活命,不会对我怎样的。我想她应该只是想利用我出宫门,回到无锋去见她弟弟一面吧,人活一世,都是为情所困。”
雾姬为了和兰夫人的情义,背叛了无锋,安心留在宫门照顾她。兰夫人死后,她又尽心尽力的照顾宫子羽,于宫门而言,这些年她多少也有些功劳在。
可无锋必不会甘心舍弃每一颗棋子,死人都要利用个干干净净,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见到尸体的人。
宫远徵:“可我还有些不明白,雾姬是怎么得知自己的弟弟在无锋手中的,她又为什么突然杀了老执刃?”
“因为宫唤羽。”纪云舒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推到他面前,“这是雾姬最初进到宫门来的任务,她说,她发现宫唤羽一心想开启无量流火,所以就与他合作。不管是借着宫唤羽的手找到无量流火,还是他得到无量流火之后彻底铲除无锋,于她而言都是一笔不会输的买卖。”
“无量流火?”这又是触到宫远徵的知识盲区了,在宫门长大的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这个东西什么。
纪云舒笑了笑,只觉得迷茫的小阿徵特别可爱,“你去问哥哥就知道了,我想他应该会告诉你,如果他不说也没关系,反正那是作为执刃需要背负的责任。”
“那我就不问了。”他倒是很快就想开了,眉头舒展,“我从来没想过做执刃,等我哥能坐上那个位置,我尽心辅佐就是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不重要?”纪云舒一听,支棱起来了,“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说说,我也在那不重要的其中?”
“……”宫远徵愣住,求生欲迫使他迅速低头,“错了错了,说错话了,你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