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轿旁的侍卫听从轿中主人的指示向她走了过来,“姑娘,你还好吗?”
掬梦摇了摇头,“我……没事。”虽是惊魂未定、脚踝已到了寸步难行的地步她仍表现出不需要帮忙的样子,“方才……方才多谢相助。”现在她才知道没有武功的可怜,她竟然连保命的能力都没有。
“多日未见,你的性子仍是如此倔强、不易妥协!”一个冷沉威仪的声音由掬梦的上头传来,是个仿佛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
方才掬梦的头一直低垂着,思绪紊乱使得精神有些恍惚,如今男子的话语和声音才使她收敛心性、心神合一。她这一回神视线仍盯在地上,风一轻扬一缕白袍银绣的衣摆拂过她沾着沙泥而狼狈至极的脸。
她抬起了脸仰望来者,背光的身影愈向顶端愈是压人心魄的黑影。
掬梦眯着眼看着上方,“你……”这种感觉熟悉不陌生!
“无论在何时你总是很容易替我惹麻烦!”似乎已经习惯了高高在上的高傲姿态配合地屈身和她平视。
“王爷?”她的恍惚全被他那张俊美绝伦的的脸弄得全然清醒。
柴敏淡淡、冷然地故作讶异样,霸气中不失却秀逸的浓眉不经意地一挑,“很好!还记得我,看来我‘那夜’给你的记忆够深刻!”他一向不说风凉话,会那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什么意思?”一想起那夜的事,虽已事隔快一个月,掬梦仍心有余悸,“你……又想干什么了?”
他柴敏做事一向讨厌和人在那里讨价还价了半天仍摆不平,速战速决一向是他的作风。“你的脚已经受伤了,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我可以想办法回去。”
“我不习惯被拒绝,无论男女。”他的纯墨色漂亮眼睛盯着掬梦,闪动着火光,“在我面前你只有选择顺从一途。”
“我若是执意不选呢?”说这样的话她也害怕,可是她不习惯听人命令、任人摆布!
在圣女宫中她就是主,可她是个温和,不摆架子的主人,比起柴敏她绝对是个好主人!她就不明白,柴敏那么专权、霸道、自以为是,为什么柴王府的奴仆一谈起他们的主子都一副景仰的样子?
“不要向我的耐心挑战,”他给了她一个忠告一般的笑容,“古今争战无人回。”
“你很霸道!”
“你可以聪明的选择不看到这一面。”他将她抱了起来往轿子的方向走。
掬梦聪明的没作任何抵抗。
藉着高深内力的敏锐,柴敏可以感觉到她在他怀里心跳频率的加速,甚至轻触到她身子那刹那的略微悸动。
如果能够有选择……在这个时候她不自觉地会想到所有的委屈。她也不愿被选为圣女让孪生姐姐这般恨她,一思及此,掬梦的泪又盈然欲落,为了怕柴敏看到她这脆弱而狼狈的一面,她顾不得男女之嫌的把脸深埋入他怀里。
侍卫为柴敏掀开了轿帷,柴敏先把掬梦放进轿中,然后自己再坐进去。
“起轿……”
虽同乘一轿,然而轿中空间够大,彼此拉开一些距离时,掬梦竟有些怀念方才靠在他怀中的感觉,起码那里让她有安全感。
很不可思议,是不?
她视柴敏为洪水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可她此刻却有股再投身于他怀中好好哭一场的冲动。
“你的脚很不舒服吗?”柴敏注意到了,从方才他抱起她到现在,她的泪从来没有停过,一股莫名的心疼和沉闷涌现,是他之前所没有过的感觉。
掬梦摇了摇头,心伤才是真伤,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她可以在其中宣泄的怀抱,她只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忽地,她挪近柴敏身边,在他尚未明白她的意图之前往他怀里一扑,然后痛快的宣泄。
柴敏心中一震,由于王爷高高在上的身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近乎放肆地亲近他,而他也习惯和人保持一段合宜的冷漠距离,可……今天这个总是出人意表的女子又做出惊人之举了,她竟然这样就扑进他怀里?
而他竟然默默地允许了她这种不合礼的举止。
这如何可以?他讨厌这种不在他理智控制内的放任,和近乎宠溺一般的纵容。
感情用事渐渐被压下,随之理智苏醒,他伸出手搁在她略微抽动的肩上,打算将她推开,然和他手上力道同时并进的是她紧抱在他腰上的力量,他推得愈用力她抱得愈紧。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任一下我今天的反常?”掬梦在他怀里含糊的说,“今天……只要今天就好了。”她抬起螓首,露出满是泪水的小脸。
见那盈盈楚楚、我见犹怜的模样,柴敏再铁石心肠也得软化,原本推着她离开的手也垂放在身子两侧,任由掬梦在他怀中放肆。
在放下手的同时,他似乎也允许了有别以往的一种情愫在他心中扎根……
秀秀盯着掬梦那张红得快可以煎蛋的脸……她一整个上午都像无头苍蝇一样地找遍了整个街坊市集,只差没把京城翻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