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是原世界,还是这里,身边的人无一不对他给予厚望,不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但也总是在深夜辗转反侧后咬牙坚持。
也许是好事。
楚云舟不断给自己洗脑。
有太多束缚住他了,例如自身对于他人的追捧而得到的虚荣心。
楚云舟却是感激涂星璇戳穿这一层,至少可以不用装得太辛苦,所以也就自动忽略去他看见自己时那怜悯的神情,莫名有些轻松。翌日再见涂星璇时,也比往日更加谦和。
这倒令涂星璇疑惑,变得警惕起来。不过对楚云舟的迫害倒是没有停止,但所做之事无非是———今日折光了那树上新长的芽儿,夜半时分炸了鸡窝,惹得鸡鸣不止,或是把崖前瀑布冻住了……诸如此类,他倒是乐此不疲。
楚云舟在他日常破坏中早已麻木,事后完善也没有几句责怪,就好像已经成为了家常便饭。
但他养的那窝鸡可经不起折腾,这日日被炸窝,因而变得神经质,错乱了生物钟地打鸣。楚云舟只好安抚过后,气冲冲找到涂星璇质问。
“你每日就干这点事情,能不能有点出息!不然我以为你就这点出息了,涂星璇,做点你一个反派会做的事吧,别像个孩子一样小家子气的。”楚云舟受得了,可他的鸡受不了。
一开始养鸡只是消遣,后来变成了每日必做事情,楚云舟实在见不得他的鸡受迫害。
“谁让我给你使绊子的时候也没给个脸色,莫不是还在为那日的话生气?”
楚云舟有些惊讶地看着涂星璇,他竟从中听出了点委屈的意味,大约是自己的错觉,只回复:“那你觉得你那点把戏我应该做何反应?”
“若不是因为被困在这碍事的万象境,我想做的可不是这些小把戏。”涂星璇微微颔首,哼冷一声道,“我想玩些有趣的,只是碍于你的灵域阻挡,也怕你经不住我那般玩。”
楚云舟从话里嗅到了危险气味,忍不住起了鸡皮疙瘩,这涂星璇果然险恶,居然想搞强制play。不过万幸将他困于万象境,起码祸害的不是别人。
但奈何涂星璇眼神轻蔑,像是在看什么低贱之物,于是怒火中烧,楚云舟为逞一时嘴快,不经大脑,回复一句:“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我经不住?”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沉默,到底是楚云舟先经不住这窘迫,仓皇逃离。
时至今日,楚云舟一再懊恼自己不知怎的,在涂星璇面前就和降智了一般。涂星璇实在太懂得如何激怒自己了。
不过相处得久了,楚云舟也察觉到涂星璇的弊处,太缺乏安全感,也太孤独了。
在那涂家镇守的古迹中,他切身体会到涂星璇在千百年如一日中的乏味。作为神,他唯一的乐趣是看人世百态,但他却无法理解其中深意,只觉得困惑。
他交过不少朋友,但无一例外地逝去在时间长河中,即便再见到转世,也没了当初的热情。
那琦玉镯便是涂星璇闲来造的,而楚云舟在两的内沿上各刻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