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国清扯扯嘴角,不置于评。
朱远非让他有个保证不可,毕竟董伟可是他外甥,这亲外甥的分量,他自是懂得,扯扯林国清胳膊,“你姐那里可不能再为难我外甥女。”
林国清从鼻孔里哼气,“她做什么,我还能管得了?”
朱远可没让他就这么简单的就蒙混过去,非得找他要个说法不可,“你姐可不得顾着你些?”他笑眯眯的,像是抓住了林国清的把柄一样。
林国清抚额。
林校在边上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却又装作没听见,这听见了多尴尬呀,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过她还蛮佩服她小舅,还能想到找林国清替她解决后患。毕竟她是上村人,在没出嫁之前都要住在上村,总要与董家人抬头不见低头都会见,还是先有个加持不错。
看完这场戏后,林校与林公权两个人一道,林国清与朱远一道,四个人分开两道回家。在码头边,林校看到有卖葱油饼,就买了两个给林公权,葱油饼用报纸包着,“阿公,你这个带回家去跟阿婆一块儿吃。”
林公权接过去,嘴上到是说,“真是不会省钱。”不过他脸上笑眯眯,那是打从心底里高兴,现在连长子都没有了,且长子连个儿子都没有,这让林公权特别的难受。但他是个大队长,一贯是能跟着新政策走,所以现儿觉得林校这样子,好像也觉得挺好。
林校乐呵呵一笑,并不说自己哪里就缺得这一两毛钱。
这会儿的渡船还很小,撑船的是上村的柳家人,柳家人并不少,渡船老大是柳德宝,渡轮费一个人一毛钱,收钱的是柳德宝的大儿子柳思宏。柳思宏胸前挂着个帆布做成的包,手里拿着船票,一个个的收钱,见着林校与林公权,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迅速地反应过来,接过林校递过来的两毛钱,他就撕了船票给她。
“林校这是干嘛去呢,还是到城隍庙看戏了?”柳思宏收了船票,就与林校说两句。
林校知道这柳家人一直混得好,也头脑好,别人家都想捕鱼挣钱,他们家到好就撑渡轮。这会儿渡轮都能个人经营,林校还知道他们家柳家的钱都是靠着撑渡船二十年攒下来。她笑着点头,“嗯,看戏呢。”
柳思宏还想再跟林校说些什么,听见林公权轻咳了声,他就转了身,朝着后面一排的人去收票钱。
船上的人都是村里人,自是免不了要与林公权说些话。
“林校姐……”她百无聊赖地听着村里人说话,一点兴致都没有,到是被人一叫,她抬头看过去,见着是宋玉姣,到让她有点稀奇。
宋玉姣是宋卫挺的妹妹,她挪到林校身边坐下,“林校,好巧呀,能在船里碰到你。”她说着还给林公权打了个招呼,“阿爷好。”
林公权微点头,保持着身为大队长的专业模样。
林校上辈子嫁给董伟后就跟普通的家庭妇女一样没趣,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为何物,“嗯,我跟阿公去看戏了,今天是五女拜寿,可好听了。”
宋玉姣是过来买米,买的米并不多,只有二十斤,再多了米,她一个人搬不起来,还有她的钱只够买二十斤米。宋家并没有过多人的人口,只有她与哥哥宋卫挺,她眼里闪过一丝羡慕,虽在乡上念书,可她真没空看去过戏,“看戏呀,看戏好呀,听说你前天还去看电影了,电影好看还是戏好看?”
林校笑眯眯道,“自是电影更好看些,不过看戏更热闹。”
宋玉姣看了看脚边的米,家里买了米,这钱就紧巴得可怜,她到是想去看戏,一边看戏一边吃瓜子,是她所能想过的最美妙的事,“真好呀,林校姐。”
林校撇撇嘴,压低了声,“你哥找到活了?”
宋玉姣摇头,但心里隐隐有一种期待,眼睛极为闪亮地看着林校,更是压低了声,“现在队里的船都卖了,都是各家自家的船,他们自己家的儿子侄子都塞不下,我哥这活不好找。他打算到北门村看看,北门村大,也许有船还需要人。”
这会儿捕鱼的都是本地人,不像后来只有船老大是本地人,船员都是各省籍过来打工的人员。林校的船上还缺人,并不是只有阿成叔就行了,还得干活利落的船员,她到不是做好事,反正都要请船员,还不如就请了宋卫挺过来,只要能干活,这随便什么人都一样。“要不来我们这?我们也招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