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东流大概是被一个人关着,寂寞得很了,好容易看到一个熟人,心情特别好。也不介意魏霸的恶言恶语,凑了过来,笑嘻嘻的打听道:“你究竟杀了谁?连你那个做镇北将军的父亲都保不住你?”
魏霸耷拉着脑袋,没有理他。他知道这个时代阶级很分明,有地位的人有特权,杀人未必偿命。正如靳东流所说,以他老爹魏延的身份,杀几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让他偿命。与他现在的情况相比,后世那些所谓的官二代、富二代算个毛。
“诸葛乔。”
靳东流吓了一跳:“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老子没杀他。”魏霸火了,瞪着靳东流,神情凶恶:“是那帮龟孙陷害我,你听清楚了没有?”
靳东流向后退了两步,背靠着一个坏马鞍坐好。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笑了起来,笑得魏霸很不耐烦,不禁骂道:“笑什么笑?笑得像个娘们似的,信不信老子现在就砸死你?”
“你不用急,反正我会死的。”靳东流泰然自若的说道:“当然了,你也死定了。既然如此,你又何必急着杀我?杀了我,你一个人会很无聊的。”
魏霸眼神一横:“你是死定了,我却未必。”
靳东流被俘之后,被他带到沔阳,却不肯向诸葛亮投降,他是想等有人来赎他,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被用来祭旗。大军出征之前,都会祭兵主蚩尤,祭战旗,需要杀活人。靳东流就是最合适的对象。用一个有身份的魏军将领来祭旗,可以大大的鼓舞蜀汉的士气。靳东流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已经不抱什么生还的希望。
“我想不出来你还有什么生机。”靳东流讥诮的看着他:“你我都可悲,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这样的场合。不过和你比起来,我还好一点。我是死在敌人手里,你却是死在自己人的手里。”
魏霸沉默不语。他的任务就是接近靳东流,获取靳东流的信任,将来到了长安,才好有引进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等时机成熟,就会有人来“劫狱”,可是这些不能让靳东流看出来,否则这个计划就无法实施了。他必须要尽可能的扮得像一点,不能让靳东流看出一点破绽。
他一面想着诸葛亮的交待,一面回想着前世看到了影视剧中那些影帝的表演,寻找可以学习的范本。他的沉默落在靳东流的眼里,就成了绝望的表现。而身上那些真得不能再真的伤,更成了无法伪装的佐证。从这一点上来看,诸葛亮够细心,而老爹魏延也够狠。如果不是他真的下手打,这些伤肯定瞒不过在战场上厮杀了几年的靳东流的眼睛。
尽管能感觉到靳东流没有起什么疑心,魏霸还是不敢大意,在坚持了三天之后,终于等到靳东流主动开口了。
“魏兄,你年轻有为,不觉得这么死有些窝囊吗?”
魏霸侧躺在枯木上,几天的牢狱之灾,已经让他面sè憔悴,形神枯槁,和一个真正的囚犯没什么区别。可怜啊,他现在除了知道自己肯定不会死之外,生活待遇就是一个真正的囚犯啊。
对靳东流的话,魏霸心中狂喜,脸上却不露出一丝异样,甚至连回答都懒了。
靳东流看了看四周,也侧躺在地上,和魏霸面对面,声音小得像蚊子。
“魏兄,想过逃出去吗?”
魏霸的眼珠木然的动了动,才从“麻木不仁”的演技状态恢复了少许。他不得不为自己暗赞一声,想不到自己居然还有演戏的天赋,而且是无师自通。这么说来,其实做个好演员并不难,只要肯吃苦,肯认真的去体验生活,身临其境的揣摩人物心理,做个演技派并不难。
面对等着心急的靳东流,魏影帝又等了好一会,才不屑的冷笑一声:“要能逃出去,老子还在这儿陪你?”
靳东流不介意的笑笑:“你没有办法,我有办法。”
魏霸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背对靳东流,以示不屑。靳东流推了推他,又道:“好吧,我承认,我也不知道这个办法行不行,而且,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连试一下的机会都没有。”
他顿了顿,又道:“如果我猜得不错,我们有细作藏在你们大营里。联系到他,我们就有可能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