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烟离开后,姜映晚僵硬地在桌案前站了一会儿,没多久,去了床榻。
入侵西北边境的蛮夷大军虽被击退,但朝中该商议的事还有很多,裴砚忱不在府中,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
卧房内外的侍婢都被姜映晚屏退了下去,无人敢随意进来。
姜映晚放空思绪,逃避般,强迫自已合上眼。
清醒时不敢触及,也无法再触及的过往,在不受理智掌控的梦境中,肆意侵扰钻入,就像无形的藤蔓,从不知名的地方,疯狂钻出,往脑海最深处涌。
紧贴着脸颊的软枕,在睡梦中,不知何时,被泪水湿透。
良久,姜映晚头脑昏胀着再次醒来的时候,室内的光线都已黯淡下来。
一眼望去,昏昏沉沉,就像沉雾坠着,让人喘不过气。
梦中混乱错杂的画面,在梦醒后,堆积着形成一团。
姜映晚慢慢坐起身,攥着身上的衾被,望着明窗外隐隐绰绰的暗影,再看着日日住着、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卧房,胸腔最深处,窒闷得厉害。
她下意识想要喘气,可卧房中的空气,却仿佛被抽离干净,怎么都呼吸不上来。
她按压住针搅般的额角,掀开被子下床,走向窗前,打开了窗子。
冷风拼命灌进来,混着飞舞的零星雪花。
这种凛寒的天,最适合温酒暖身。
就像裴府,从入冬开始,便日日常备着暖酒。
姜映晚不贪酒,私下里,几乎从未碰过酒水。
但望着窗外嚎啕寒风中的暴雪,她头一次,让侍婢送来了酒水。
温酒入喉,裹着辛辣,所过之处,带起一路的灼热,窗外吹来的冰冷寒风打在面颊上,刺骨的疼。
理智告诉姜映晚,应该关上窗。
可房中太闷,太闷太闷了。
她想喘口气。
哪怕只是一会儿。
侍婢们送来的是一整壶酒水。
本是不易醉人的果香酒,但姜映晚素来不饮酒,酒量很浅,喝的又多,这么一壶酒水入腹,已经醉了不少。
傍晚,裴砚忱从外回来。
一推门进来,就觉出房中格外冷。
就像寒冬腊月里,开了许久的窗灌了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