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看似无奈,却掩不住嗓音中浓重的宠溺。
裴砚忱叩了叩桌角,瞧向萧邵,“人在你身边,让我惯的?”
“还有。”他指节叩动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陛下可是忘了,这傻姑娘是如何被骗进宫的了?”
萧邵“啧”了声,不吭声了。
大舅子可不能得罪,不然,自家皇后省亲的时日,可就难见归期了。
……
裴清棠不喜欢一大家子人兴师动众在府前迎自已的场面,尤其祖母年岁大了,紫藤院距离府门又远,她不想让她老人家来回折腾,萧邵也照顾她的心意,特免了太监过来宣旨。
越过那些繁琐的规矩,直接让她随着裴砚忱回了府。
回到府中,裴清棠本想随着自家兄长拐去自家嫂嫂那儿说几句话,反正她的阁院与翠竹苑顺路,但这会儿时间已经不早,她身上皇后的华服也还未换,
就这般贸然过去,这身衣服与皇后的身份唐突不说,怕是也好好说不了话,还会让她嫂嫂不自在。
罢了。
裴清棠脚步一转,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晚些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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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至,腊月天,蛮夷联合大昭宿敌西璃国,再度在西北边疆重起战火。
朝堂派军镇压,却三战两败。
领军西北的镇北大将军亦身陨西璃。
边关急报与朝中奏折雪花般在本该喜气洋洋的年关一封接至一封传进御书房。
宫中气氛凝重逼仄,就连总管太监周贵都压着气息,不敢出半点声。
直到风雪后,裴砚忱入宫觐见。
周贵不自觉松了口气,迅速让人迎首辅大人进来。
萧邵放下奏折,靠在龙椅上,揉着眉头,声音疲惫,“是军中又有了什么消息?”
裴砚忱行礼后,立在御案前,“还未。”
“臣今日来,是为西北战事之事。”
萧邵长叹气,“我也在忧虑这个,大军连连败战,镇北大将军亦战死疆场,西璃与我大昭结怨已久,此战,怕是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