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成之前,多说无益。
怎样才算事成呢?轻焉问过山己。原来,世人崇仰的智多星,不光心怀治国之策,竟对经商之道也颇有见地,至少轻焉听得一愣一愣的。山己说,三爷的那些玩意儿,多是从前做成的,这些年来,早已有人做出更为稀奇的东西,小玩店想要立足恐怕艰难。
轻焉起初不信,辩驳说道:“不过两日,店里已卖出五件宝贝!等到他们口口相传,让更多的人知晓在这西街上,有这样一间新奇的小玩店,定然能招揽更多的顾客,赚得更多的银钱!”
山己却问:“那卖出的几件,是不是多为时新之物?”
轻焉不知哪样是新的,哪样是旧的,心里念着只要是三叔做的就是好的,赌气早早下学跑去找柳姨娘。柳姨娘翻看库房的册子,确认那卖出的几件,果然是三爷这近一年做的。从前那些老花样,早就被人做烂了,那些不缺钱的富贵买主们求个新奇,根本瞧不上。
为了取悦富贵买主们,工匠们也是挖空了心思。三爷曾经许多奇思妙想制出的东西,都被后人机缘巧合地想到了,于是乎,他的那些曾经的稀奇,放了多年之后,也就不稀奇了。
轻焉看着店铺里滞销的小玩意,愁得拧巴着小脸,她还想着等这小玩店生意大火之后,借此说服祖母允许三叔重拾旧爱,可这开门红的生意,却破天荒的被泼一盆冷水。
不过倒也有几个例外,按照那册子上看,有一件宝贝是三爷五年前所做,可就在昨天被人买走了。
三爷做的那些玩意,不少独具匠心之作,是别的工匠想不到的,哪怕许多年过去,仍旧让人觉得稀奇。那样的宝贝卖得也还不错,不过,毕竟是少数。
轻焉心想,这时候只能让三叔出马,才可做出更加新奇的宝贝……不等她与三爷商量,便有了今日这事。
端看三爷的态度,轻焉已经明了——
想让三叔出马,得先过祖母那一关,否则一切只是空想。
这事又绕回了起初,她得让铺子生意红火起来,才能说服祖母,她曾经试探过祖母的意思,知晓不许三叔碰机关木头,是祖父在时定下的规矩,祖母并不愿违背祖父遗愿,除非哪一日三叔不必靠着阮家,他才能由着心意过活,否则他只能当个孝子贤孙,靠着阮家吃穿用度,过他浑浑噩噩的日子。
三爷认错果断,死性不改,真是要气死阮老夫人。他就像那母猪肚子一样,打一拳头,肥膘荡一两下,也就没有下文了,让人很是不得劲。
阮老夫人气得没有胃口。大爷给她盛的汤,她看一眼,便偏过头去,推开了。二爷见状劝她想开些,“至少,三弟如今不再赌了。先前欠下的债,我这做二哥的帮他还了就是。父亲临终前的话,儿子一个字没忘,都是一家的兄弟,自然应当互相帮衬。”
轻焉听这话没觉得不对,想着二叔一向好心,虽然养了外室,对不住二婶,但对家里其他人却极好,尤其对她最好,她记得,曾有一回,她与轻茵在院子里玩耍,追逐之时,不小心崴了一下,倒也不算严重,二叔当她面数落了轻茵,又替她寻来祁安府治跌打损伤最好的大夫,自掏腰包将院子翻修一遍,保证没有坑洼再让她崴脚,如此这般,连父亲看了都说二叔太惯着她。二叔对三叔的关照,大家有目共睹。三叔的那些铺子,若不是二叔帮忙引客,怕是剩不了几间的。
按理来说,三叔应当同她一样感激二叔,怎么他竟好像是不高兴呢?轻焉想不明白,看向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