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联奎道:“多谢大师兄相信小弟。”
闵成龙忽地面色一沉,说道:“好,你既然对师父忠心,那么我替师父吩咐你做一件事情。”
胡联奎道:“请师兄代传训示。”心中惴惴不安,不知师兄将出什么难题。
闵成龙道:“师姑最宠你和鹏举,对你们是不会防范的,你回镖局之后,设法把这酥骨散混在茶水之中,让师姑服下。”
胡联奎吃一惊道:“我,我不敢!”
闵成龙冷冷说道:“你不愿意替师父做事,是不是你认为师姑比师父更亲?”
胡联奎道:“师父和师姑是一家人,恕我不懂师兄你这话意思!”
闵成龙冷笑道:“你是假装不懂!师姑这次跑来京师,是和师父作对的!她在我的家中亦已公然说出来了,难道你没有听见?哼、哼,当时你装作帮我的忙,恐怕也是和师姑做戏的吧?”
胡联奎心道:“原来闵成龙是疑心我做师姑的‘奸细’。”当下只好苦笑道:“这是师父的家事,我不敢多嘴。”
闵成龙好似知道他的心思,说道:“你若要表明你不做师姑的奸细,你就该帮师父的忙!”
胡联奎道:“师父真的要我这样对付师姑?”
闵成龙怒道:“你以为我是假传‘圣旨’?”
胡联奎道:“不敢。但我想见一见师父,不知可不可以?”
刚说到这里,只见一扇暗门打开,走出来的正是他的师父杨牧。
杨牧说道:“成龙,你对联奎说清楚没有?”
闵成龙道:“说了。但他还在起疑。”
杨牧说道:“联奎刚刚说的话我已经听见了。我想恐怕你还没对他解释清楚吧。我只有一个亲姊姊,也怪不得他起疑。”
在外面偷听的杨炎,听了父亲说的这几句话,不觉又生了一线希望,希望父亲不至于真的这样坏。
胡联奎的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说道:‘师父,那么你是真的要我用酥骨散来对付师姑么?”
杨牧说道:“不错,这是我的主意。我是为了你的师姑好。”
他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她是我唯一的姊姊,我当然不会害她。但她和柴达木的人有来往,这次又来震远镖局替韩威武多管闲事,我怕她惹祸上身,所以要用这个法子让她回家,你懂吗?”
胡联奎道:“师姑脾气倔强,恐怕她不肯回家,那怎么办?”
杨牧说道:“所以我才要你用酥骨散来对付她。这酥骨散不但可令她的武功暂时消失,而且还加有麻药,可以令她一服之后就不省人事。要过两天才能醒来,那时你也差不多可以回到保定了。”
胡联奎道:“师姑醒来之后,她一定要责怪我的。说不定还会大发雷霆,废我武功!”
杨牧说道:“她醒来之后也还要三天才能恢复功力。你把我的话告诉她,劝她从此不再多理闲事。不过她的脾气我也知道,要是她不听从劝告,那么,那么……”
胡联奎道:“那么怎样?”
杨牧沉吟片刻,说道:“那么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令她的武功永远消失了。”
胡联奎大吃一惊,说道:“师父,你要废掉师姑的武功?”
杨牧叹了口气,说道:“两害相权取其轻。你师姑这副脾气,迟早会惹出大祸的。与其让她任性而为,不如令她以后就是想管闲事也有心无力为好!这枚毒针给你,要是她不听劝告,你就钉在她的身上。你可以告诉她,这是奉我之命,她要怪,怪我好了!”
胡联奎道:“师父,这,这……”
杨牧说道:“这,怎么样?你是不是不愿意听从我的命令!”
胡联奎暗自思量:“目前最紧要的是先行脱身。”于是说道:“师父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也希望师姑能够听从师父的劝告。”
杨牧说道:“好,那你把毒针和酥骨散收下。我警告你,假如你阳奉阴违我就要废你武功!”
胡联奎颤声说道:“弟子不敢。”
在外面偷听的杨炎更是浑身发抖,比胡联奎还更厉害。
过了一会,只听得杨牧继续说道:“成龙,待会儿你送师弟出去。那件事情,你和总管大人说好没有?”
闵成龙道:“这个、这个……”
杨牧说道:“联奎不是外人,你尽说无妨。”
闵成龙道:“已经说了。他非常高兴,说是师父你敬他一尺,他一定要还敬师父一丈。东西也答应替师父转呈皇上。他说皇上若有赏赐,他与师父,另外震远镖局的好处全归师父。他叫我问师父,不知你满不满意?”
胡联奎不知他们说什么,杨炎则是听得懂的。闵成龙说的“东西”,不用说自是指那封由他亲手交给父亲的康熙遗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