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知晓的,夫婿举业有成言语中对姐姐十分感激,说姐夫送他去最好的书院,在家也是带在身边多番教导,他能有今日全部托赖姐姐姐夫。
原本婆母就待她极好,二位姑姐,大姐虽然家中有事不常来,但二姐对她们无微不至,这个院子都是姐夫帮忙找的,已经垫付了三年的租金,二姐待她也从无私心。
这就够了,要是求的再多,那就是贪得无厌了。
只是周氏听闻外放,又问芸娘澄哥儿丽姐儿可留在家中,若是留在家中,她们做舅舅舅母的可以时常去看看外甥们。
芸娘笑道:“我们都带着去的。”
“这舟车劳顿的……”周氏很是担心。
芸娘则道:“天底下有谁会比父母照顾他们更好呢!”
周氏望着她眉宇间的坚定,心底暗自生出敬佩。
成婚之后,她以为婆母会像无数婆婆一样,让儿媳妇侍奉在身边,却未曾想婆母道:“夫妻俱是一体,男人在外交际,女人也要交际,劲往一处使,日子才过的好。”
小两口单门独户住在一起,耳鬓厮磨,周氏又能自己作主,比在自己娘家其实都自在许多。
夏家的女人都是有大智慧的,看甄氏和二姑姐这般的好,她反而感激着,真心当成一家人看。
芸娘见周氏理解了,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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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一艘三层宝船缓缓靠岸,只叫这艘船外面描龙画凤十分精
致,周身都是上了红漆,船头站着的下人俱是穿着青色短打配着酱色的裤子,脚上俱是簇新,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船的最前头挂了旗帜,上边写了个“穆”字,龙凤凤舞。
岸边的小摊贩们都乐不可支,鄢陵是个口岸,比不得江南的扬州杭州两地口岸那么大,能有贵人在此歇脚,生意可不就来了么?
船上坐的便是穆莳一家人,自从侯爷发话除服之后,开元帝看了穆莳递上来的折子很是诧异,他一介文官,虽然身兼武职,但也不过是大家给建国候府一个面子,具体他实力如何,还真不好说。
穆莳却言辞恳切自己要出京做武官,甚至称福建抗倭一直是广恩伯家占据着,已经连吃了两回败仗了,他决心抗倭,让皇上应允。
这对于开元帝而言,却是瞌睡碰到了枕头,庞家的人虽然跃跃欲试,但是广恩伯在福建深耕许久,他们家是开国元勋,等闲不把庞家这等外戚上位的放在眼中,上个月派去的督军还是皇帝亲兵,居然还没到福建就溺水而亡。
开元帝按道理要叫广恩伯一声舅舅,广恩伯是高祖皇后嫡亲的弟弟,他就对高祖建立雍朝有犬马功劳。
高祖对这个小舅子异常恩宠,甚至发过十二道免死金牌。
也因为如此,京中无人赶去锊虎须,但是穆莳敢去。
穆莳出身于建国侯府,他父亲曾经是高祖皇帝养子,封为异姓王,为大雍亦是有功劳,再者当年被敌军追杀时,穆莳之父穆擎天还救过只有几岁的广恩伯,二人感情颇好。
还有穆莳曾经在西北剿匪,武艺出众,文采斐然,有张仪苏秦之才,昔日在奉昭帝那样森冷的皇帝坐下依旧高官俸禄,可见他着实是个能分忧之人,故而皇帝都对他十分信任。
以前只是因为鹤儿的原因,对他另眼相待,如今看来,这人真的是本事不同于寻常人。
于是便封穆莳为从二品福建镇军将军,协同广恩伯同倭人作战。
船内,穆莳握着芸娘的手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留在京中迟早会被夺嫡之战扯进去
,修得文武艺,售于帝王家。芸娘,福建之行,你可有信心?”
芸娘微微一笑,坚定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