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事情让芸娘也笑,“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可惜没想到赔了夫人又折兵,瞧瞧,罗家刚停歇,就没人说咱们姝丽的闲话了。”
隔壁唐氏固然可恨,可唐氏是个外来户,还没那么大的能量,如果不是罗家推波助澜,自家女儿的名声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往外传。
伸了个懒腰,芸娘打了个哈欠,“快到中秋了,天儿热的慌,今年中秋是分家之后的第一个中秋,咱们自家也得好好过。”
穆莳意气风发道:“那肯定啊,还有元澄,我亲自去书院接去,也让淑人能享受一下天伦。”
“很是。”芸娘极为赞同,孙淑人在府中能帮的上她不上忙,外家孙家俱是小富之家,也都不是什么贪婪之辈,能帮的则帮上一二。
比在侯府那种千丝万缕的关系,一步错就牵动全身,这里住着实在是安逸许多。
再有节礼的事儿,芸娘同穆莳商议:“今年我们都分了家,同以往都在侯府不同,各兄弟们都要走礼,不若要元澄去如何?”
穆莳旋即点头:“这本是应该的,有功名在身,就更应该礼于人前,这小子年纪轻,也得压压。哦,对了,这次鹤儿约莫还想出去,我想让元澄跟着,他也学些眉眼高低。”
“你是说又去乡下吗?”芸娘忍不住道。
“是啊,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咱们儿子虽然懂些世情,但富贵膏粱之地生长,民间辛苦却是半点不知道。”穆莳如此道,再者有鹤儿这个大哥哥带着,安全不会出什么问题。
既然穆莳都这么说,芸娘也认同:“成,我知晓了,儿子大了,反而我是见不着几面了。但是,儿子日后要做官的,多知道些人间疾苦也是好事。这么小的年纪受到太多赞誉也未必是好事。”
亏得妻子不是那等无知妇人,否则儿子去哪儿都跟手跟脚,或者是只知道传承子嗣,生怕儿子吃苦一味溺爱的夫人,儿子才能百琢成器。
穆家三房头一份礼当然是送到侯府,林氏和侯夫人处礼最多,再有依次是二房穆节白氏处,她们家孩子最多,穆英和林氏让他们管着宗族庶务,也好让她们手头宽裕一二,只不过赚的没有花的多,于是芸娘送去二房的就多是些实用的,甚至还有给小孩子的金锞子。
是的,出了孝之后,穆节以前的那位姨娘郁姨娘重新获宠,方诞下麟儿,除此之外,还有白氏也揣起了肚子。
至于四房一家不在京中,芸娘就没有送,再九房十房本就有积余,二人虽然做些闲差,但是还算殷实,因此就正常走礼。
很快,芸娘也收到回礼,最先到的是林氏,依旧很丰厚,再有陈氏,陈氏送的也不差,白氏送了几匣子月饼和尺头来,唯独苏氏送的不怎么好。
这点芸娘也不计较,她还算了解苏氏,知晓她可能还真的不是故意的,本来当小妾培养的人,成了主母,一成婚也无人教导,回礼也回的一塌糊涂。
中秋节居然送馓子,馓子可是端午送的。
……
除此之外,大家还是很高兴的。
孙淑人都忍不住喝了几杯酒,她慈祥的看着孙子孙女,光明正大的送了自己的节礼,“来,给元澄的是一箱书,这还是我出嫁时,娘家陪嫁的。”
“姝丽,这是淑人给你的,一盒首饰,你是大姑娘了,日后出门可要学会打扮。”
元澄不免打开箱子看了看,“淑人,居然都是古籍,怎么我爹不知道啊?”
“我是才开库房才出来,这箱子旧的很,这几日我开了库房才晓得里面是古籍,我老婆子一看,肯定知道你们读书人喜欢,这不才拿来吗?”
“您陪家居然还有顾恺之的花鸟图?”元澄不免觉得稀奇。
非是瞧不起孙家,而孙家全家上下都没有读书人,早年也只是河东的一个百户罢了。
孙淑人想了想,“打仗的时候什么不抢。”
大概这么一说,大家也明白了。
芸娘笑着对元澄道:“你呀,好好谢淑人就是,何必这么多话。”
姝丽则美滋滋的捧着首饰,拿了一枝镶着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出来很是惊讶,还是孙淑人道:“我老婆子早年也爱美,不知道多少首饰,现下在家都不需要了。”
穆莳又站起来对大家一一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
过了中秋,鹤儿微服来府中一趟,元澄兴奋道:“鹤儿哥哥,咱们俩终于可以一起下乡了。”
“嗤,你真当下乡是那么好玩儿的呀。”鹤儿笑元澄还是个孩子,不免道:“这次出去可是要吃苦的。”
元澄拍着胸膛,“我肯定不怕。”
还是穆莳同芸娘都说让元澄别自大,这孩子才把情绪稍微收一点。
当然了,这次又是要芸娘摊鸡蛋饼,好吧,因为芸娘有孕在身,是姝丽亲自摊的,别看她年纪小,可是做事认真。
尤其是灶上活计,她都是亲自同芸娘一起做的,母女俩现在搬出来,不像在侯府大厨房那么不方便,想吃什么想做什么。
除了平日教规矩管家之外,灶上活计,尤其是摊鸡蛋饼,本就是芸娘的绝活,也索性交给女儿了。
因为和面那些现在对于姝丽来说还是太难了,毕竟她年纪小,手劲儿还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