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饭也不敢再吃,紧紧抓住了面前的帷纱,整个身子都向齐朔贴过去。他喝醉了,但他不能这时丢下她!
快结束吧。她又喃喃地祈求起来。
而被齐朔点中的梅敬宜,心下更是悚然。
方才急酒下肚,铺天盖地涌来的醉意,仿佛被一盆冰水,兜头全浇熄了。
齐朔故意对着众人说这番话,到底是何意?他望向身边的周静,身上刺骨的冷意更甚。
周静醉容之下,也透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清醒,不露痕迹地向梅敬宜摇了摇头,拍拍他的手背。之后,他大声道:“梅弟……将军都说了,还愣着干什么?快喝啊!不然这样……愚兄我……再陪一杯!”
他端起梅敬宜面前的酒,强喂到他嘴边灌下,自己也跟着饮尽一杯。
“好,好!周先生也是豪爽之人!”齐朔呵呵地笑了。
笑时,如皎月跃然流霞之上,又如百花绽于冰雪之中。
连身边的韶声都被他笑红了脸,连忙收回目光,再不敢斜视。
“周先生……如果不愿赔我的损失,也可以。到我再成婚之时,周先生、梅先生……你们便留在这里看。”齐朔稍顿了一顿,桌子下的手,攥紧了韶声的手腕,“白看……我还是亏了。二位记得,替南边送礼……礼要与我相称,我夫人……也是南朝士人的女儿……”
周静虽然半醉不醉,但当他努力辨清齐朔说的是什么,就维持不住面上的平静了。
轮到他悚然。
元应时这是要扣下他们,要朝廷来赎!
且只想收马、粮草和布匹。
随意扣押使者,他怎么敢?
不怕开战吗?还是,早就做好准备,就等一个撕破脸的契机?
他只能装醉,继续把话套下去:“一定一定!不知……将军何时再成婚……”
齐朔:“不远了……我给……周梅二位先生留两个……观礼最好的位置。你们去信禄城,叫你们南朝皇帝也来……至少要捎封贺信来……”
周静明白,齐朔这便是不愿再谈的意思。他就差明说,让他们和禄城商议好了,再来找他。
他颓然地垂下了头。
手中的酒杯也滚落到一旁,里面的酒液洒得桌案上到处都是。
好在身旁的梅敬宜眼疾手快,及时搀住他,才避免他露出更多的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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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不知过了多久。
宴终人散。
齐朔挟着韶声,半搂半抱地走在将军府的连廊之中。
最后,走进了韶声的院子。
他端坐在椅子上,脸上的红晕仍在,可方才笑眯眯、懒洋洋的和善表情,却全部消失了。
一直上扬的嘴角落下,眼珠子一动不动。
呼吸间分明散着灼热的酒气,周身却弥散着令人不能直视的冰冷威势,毫不收敛。
韶声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胆怯地小步走近,轻扯他的袖子,迟疑道:“将军,将军?你走错屋子了……”
虽然齐朔毫不收敛的气势令她害怕,但事情总需解决。
怕归怕,话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