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继续讲述下去,这时一群契丹武士早已通通醉倒,呼呼大睡。小店中只听到他的声音响起:“我三人一路走到山东,我父亲旧日内伤却突然发作,这一下我父子二人尽数病倒,三人生死重担竟全然挑在阿朱一个弱女子身上。”
几人目光齐齐望向阿朱,阿朱脸色一红,说道:“我可没有夫君公爹这般威震八方的盖世技艺,只能用易容术,与公爹装成一对父女,让夫君躺在棺材里,谎称家乡遭了瘟疫,丈夫死了,只得逃难离家,寻医问药。”
李逍遥笑道:“好计谋,只怕没得几人敢去开棺检验死于瘟疫之人。”
萧峰一时间唏嘘不已,说道:“全靠阿朱此计,我们三人居然有惊无险,摆脱了各路追杀之人,一路北上,阿朱怕我躲在棺材里气闷,便偷偷备了酒水,又将那本《易筋经》放在我手中。”
他面露惊异之色,对李逍遥说道:“谁想到,一日我不小心,酒水打湿了书册,竟显露出书中所藏的一部行功要诀图谱。
我当时只当打发无聊,便照猫画虎,依图练习,结果内伤居然当时便有了起色,我见这并非武功秘籍,乃是疗伤的秘诀,遂大喜过望,一路练了下去。
半月后,内伤便好了大半,到了此时,便是没有这神奇图谱,我也可自行调息,痊愈有望了。”
他越说越是兴奋,接着说道:“我将这疗伤要诀告知了父亲,让他依法练习,他那陈年内伤居然也在慢慢好转。
一个月后,待父亲内伤好的七七八八,又遇到了一群人,我们以为是前来追杀之人,这几个月来被人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着实气闷,我便与父亲大开杀戒,将他们打了个落花流水。结果事后才知,这帮人居然是星宿派前来追杀小阿紫的。那日她中了毒,我们为她祛毒疗伤时,阿朱发现了她身上的纹身与信物,认出了自家失散多年的亲妹妹。”
李逍遥瞪大双眼,说道:“这般奇遇,便是那些写话本小说的酸丁,也不敢如此编排!”段誉点头道:“嗯,我在大理皇宫中也看过几本话本小说,写书之人读过几年私塾,认识几个大字,便拾人牙慧,不敬先贤,胡乱编造,实在是可恨可怜。”
萧峰说道:“不错,若非这一桩桩,一件件,皆尽发声在自己眼前,我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的。我们救下阿紫,却发现她体内毒素极多,虽然都是些寻常毒虫毒药,解之不难,但及其耗费时日,她命在旦夕,只怕等不到解毒了。”
阿朱心有余悸的点点头,虽然事情已过良久,此刻想起,仍然有些后怕,她面露感激的说道:“多亏了在雁门关,那守将与夫君有旧,求了皇帝派来的御医前来为阿紫治病,想出了一边用人参提气保命,一边缓缓解毒的稳妥法子。咱们当时身无分文,只能一路又偷又抢,可惜人参这等精贵药材,哪里是随处可见之物。夫君最后被逼的没法子,便带着大家,一股脑去了关外辽东苦寒之地。”
萧峰道:“那里不服王化,但人心淳朴,我们遇到一个小部落,部落首领名叫完颜阿骨打,也是一位好汉。很是热情好客,不但留我们过冬,还将部落里多年收藏的人参都拿了出来,终于将阿紫救了回来。”
李逍遥哭笑不得,心说:将来你们便知道这些好汉是如何淳朴的了。
萧峰接着说道:“后来我在辽东偶遇了外出寻猎的大辽皇帝陛下,当时我不知他身份尊贵,只是与他一见如故,意气相投,便结为兄弟。他将我们一家接至军中,我这才知道他的身份。”
李逍遥说道:“年初曾听说辽国内乱,却不知大哥是否参与其中?”
萧峰点头道:“正是此次。陛下寻猎四野,当时的南院大王乃是‘皇太叔’耶律重元,这父子二人趁着陛下外出寻猎,便集结大军,偷袭了国都,拿了陛下后宫太后及后妃一众人等。当时我父子与阿朱阿紫皆在陛下军中,为求自保,我父子二人只得率五百精骑突袭叛军本阵。”
阿朱双手合十,说道:“多谢满天神佛保佑,夫君与公爹侥幸成功,居然在敌军阵中,生擒了那耶律重元父子二人。这番叛乱,就此平息。事后,那辽国皇帝以夫君与公爹为首功,又因萧家乃辽国后族一脉,便命公爹为南院大王,夫君被封了一个镇南大将军。”
萧峰握住阿朱双手,说道:“当时情势急迫,若非耶律重元父子轻敌大意,居然双双立于阵前,便是有一百个萧峰,在那大军环绕之中,也死得干净。事后便是父亲豪雄一世,也后怕不已,他感念阿朱一路艰辛,便做主命我们结为夫妻。”
阿朱与萧峰相视一笑,郎情妾意,夫妻和谐,尽在不言之中。看的李逍遥与段誉满肚子酸水,李逍遥开口“汪汪汪”的叫了几声,段誉与萧峰夫妇皆感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