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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3章 丑陋的真情（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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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琦的拳头紧紧握着，身体因为激动和愤怒颤抖。他的眼中迸射出几乎要杀死萧茹的火焰，长久以来压抑的愤怒终于像火山一样爆发。他不是没表达过对姑姑愤怒，只是从没像今天这样准备放下一切顾忌，准备毁掉一切。

夜深人静，每当他想到奶奶的音容笑貌，他都会恍然间想起奶奶临终前那段日子，想到姑姑在病床里的张牙舞爪。那些令他感到温暖的画面在黑暗中一点点变得模糊，最终在回忆里慢慢融化……他常常感到自己的胸口顶着一种无名而强烈的情绪。今天，他终于知道这种情绪是什么了，他忍得太久了，他无法宽恕姑姑，他对她恨之入骨。

“你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你永远在考虑你自己。你根本就不爱奶奶，你眼里只有你自己，还有钱。”萧琦一口气说。

萧茹冷冷地看着激动万分的萧琦，此时，她倒变得平静起来，“还有呢？”她像挑衅一般地说着。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考虑，实际你根本从来没为了我考虑，你没有感情，是个冷血动物，你极其虚伪，你会遭到报应的！”萧琦直指着萧茹的脸。

“还有呢？你接着说啊？”萧茹冷笑。

萧琦恨自己词穷，他发现自己此时竟然想不出其他词汇，但怒火仍在心口积聚。

“萧琦，我只给你今天这一次机会，你把你想说的全都说出来。”萧茹的目光变得凶狠，“你说，你接着说。”

萧琦急促地喘了两口气，稍微恢复了一点气力，又接着说：“有你这样的姑姑，我真的很不幸。”萧琦停顿下来，他再度感到一些话就像拥堵在喉咙里，渐渐干涸，明明现在给了他充分表达的机会，他却要让这机会白白浪费了。他的目光不自觉地从姑姑脸上转移，看向萧寒。萧寒被眼前的情景震惊，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就在这时，萧茹开口了，她的眼睛瞪得浑圆，胸口挺起，像个女战士：“萧琦，还有哥，你也在，那我就实话实说，我确实根本就不关心妈怎么样。萧琦，你看得没错，我巴不得她早点死！”

萧茹话一出口，萧琦感觉自己刚才未发泄出来的怒火顿时涌上，他无法再用语言表达，直接挥起拳头。萧寒赶紧冲上前拦住萧琦，但力量已比不过他年轻的侄子。萧琦挣脱了伯伯，冲到萧茹面前。但扬起的拳头却突然僵住了，无法落下。因为有一瞬间，他突然在萧茹的脸上看到一丝和奶奶相似的痕迹。她的确是奶奶的女儿，不管她是否爱奶奶，不管她是否愿意，却摆脱不了奶奶的影子。

“你不是一直想动手吗？有种你就来啊？往这儿打？”萧茹把半边脸凑上来。

萧寒挤到侄子与妹妹之间，一手推开一个，而后面向妹妹急切地说：“行了，别闹了。”未等萧茹回答，又别过脸对萧琦说：“萧琦，你也是，别再闹了。”

对伯伯来说，此时自己和姑姑的争执只是“闹”而已，萧琦觉得伯伯完全不能理解自己，但眼下他不想再争辩。刚刚听到姑姑的真心话，他怒不可遏，同时也心满意足。长久以来，姑姑不是“为你好”“为了大哥好”，就是强调“长辈晚辈”，但是明明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她的虚伪萧琦受够了。他就想听姑姑说句真心话，哪怕这话是那么不堪。他慢慢放下拳头，向后退了两步，渐渐找回理智。

“你怎么了？怎么不打了？”萧茹却并没想就此结束战争。

“你行了吧！这样闹有意义吗？”萧寒严厉地瞪着妹妹，但他眼底却有一丝虚弱，他也疲惫了，此时他已想不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需要回家静静，慢慢理清思绪。

萧茹好像看穿了哥哥的疲惫，猛然向着他最虚弱的地方捅了一刀：“你想清楚，就是因为你这个大侄子，你的公司完蛋了，彻底完蛋了。我是在闹吗？我是在帮你！”

“你又在打着别人的旗号，你就不能说真话吗？就像刚刚那样？”萧琦既然已经撕下萧茹的面具，就一鼓作气，彻底掀翻她的伪装。

“你想听真话吗？哈？”萧茹发出一声怪笑，上下打量着萧琦，突然像发疯一样尖叫：“你凭什么？你只是个私生子！就是个祸害！你凭什么和我们争？你凭什么要过上好日子？老太太的偏心还不够吗？你倒有资格来要挟我了，我要去告你，告你诈骗！你侵吞财产你！你个混蛋！你爸就是个混蛋，人渣，你和你爸一模一样！女人养的没出息的小白脸！什么本事都没有！有什么权利和我争？你也配？”

说完这番话，屋里鸦雀无声，连萧茹自己也沉默了几秒钟。她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不自然地扭了扭脖子，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不知是忍受不了现场的尴尬，还是后悔尽吐真言，萧茹突然抄起包夺门而出。

萧寒许久才回过神来。他想对萧琦说什么，又似乎有些忌惮。最终，萧寒长叹一声，无奈道：“萧琦，你也有点过分了。”随后也准备离开。站在门口，他又不自然地说了句：“有事再联系。”

“我准备先回学校了。”萧琦说。

萧寒没回答便离开了。

萧寒走后，萧琦静静地站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走进奶奶的房间，环视四周，又走进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他向后倒下。好像刚刚结束了一场大战，他就像守护住了这座房子。当然，他清楚，他什么也守护不了。他把手慢慢放进裤兜里，拿出手机。上面有个小红点一直闪着，有个时钟还在变换，萧琦按下暂停键，保存了刚刚的录音。

虽然不知道这段录音能有什么用，但萧琦此时已经坚定了她的立场——他要战斗，为了自己应有的权益。他要打倒那个堂而皇之地说她根本就不爱奶奶，希望奶奶早死的女人，那个邪恶的女人。为此，他也可以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