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周就是春节,梁临风想了很久,还是背着舒桐给舒忆茹打了个电话。
接通之后,她先是向舒忆茹问候了一通,又拉了几句闲话,就试探着开口:“妈妈,今年春节您回来过么?”
舒忆茹停顿了片刻,声音还是如常般轻缓优雅:“临风,我每年都回厦门老宅过年的。”
梁临风比较意外,没想到早就有安排的,就忙说:“那好啊,我问下舒桐,看我们俩的机票订好没有。”
舒忆茹又顿了片刻,才说:“小桐可能没告诉你,我去厦门老宅,是因为小桐爸爸的墓地在那里。”
梁临风一愣,听她又续着说:“这个时候小桐一般是不来打扰的。”
一时半会竟然想不出来什么话去接,她深呼吸了好几下,才勉强说了句:“那好吧,我有点急事,妈妈再见。”
舒忆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回答说:“好的,再见。”
挂了电话,梁临风才长出口气,胸口不知道为什么就揪了起来。
春节了想要一家子人一起过年,居然会是“打扰”……这是对自己孩子态度么?
她承认,她自己脾气不好,她家太后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人,但吵吵闹闹的,再闹冷战,也从来都没有说过如此见外的话,见外到让人觉得凉薄。
打完电话后心里就不舒服,一直憋到晚上回家,看到舒桐开了门进来,她直接走过去,不等他换好鞋子,就伸臂抱住他的腰。
有些惊讶她的举动,舒桐很快把提着的笔电放到鞋柜上,也搂着她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临风,怎么了?”
梁临风眼眶有点发热,但还是忍住了没说,在他胸口蹭了蹭:“舒桐,今年你有时间没有?我们回老家过年吧。”
她说的老家就是D城,对于出生在那里,童年曾经生活在那里的舒桐来说,也能算得上是老家。
舒桐沉默了片刻,几乎马上就想到她应该是跟舒忆茹打过电话了,笑:“好啊,不过年终事情太多,我也不确定我哪一天能走得开。”
梁临风听到他答应,就来了精神:“那怕什么?反正也不远,开车回去都可以。”
舒桐笑着看她在那里兴奋,低头在她额上轻吻了一下。
他吻得毫无征兆,梁临风却一点也没觉得突兀,略微呆了呆,她就踮起脚来,回吻住他的薄唇。
舒桐被她推到了门上,还以为又要上演一次当初那种激吻,结果梁临风只是吻了吻他之后,就靠在他的怀里,将头埋进他胸前,含含糊糊地说:“舒桐,你还有我。”
听得不是很清楚,舒桐就笑:“什么?”
梁临风大概也是觉得矫情了,抬头推了他一把,假装镇定:“没什么,随便说说。”
她总算跑开去了厨房,舒桐也终于能把鞋给换了,跟过去靠在厨房门边看着里面那个忙忙碌碌的身影笑:“临风,这么多年都是这么安排的,我已经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的。”
那边梁临风气愤地把一根洗好的大白萝卜摔在菜板上:“你今天是故意装辛酸,让我心疼你的是不是?”
舒桐笑,投降一样举起双手:“好,我不说了,但凭女皇陛下安排。”
梁临风这才稍微缓和神情,哼了一声。
关于舒桐的身世,她跟舒桐结婚之前就已经听舒桐自己简略介绍过了,那几句话带过的东西,她现在才逐渐体会到。
舒桐并不是舒忆茹的亲生儿子,甚至也不是舒忆茹丈夫的儿子。他的亲生父母因为一场事故双双去世,他被父母的好友,也就是一直被他叫做爸爸的苏洪文收养。
后来苏洪文下海经商,凭着过人的经营能力执掌舒天,娶了舒忆茹入赘舒家,他跟着过去,改名叫舒桐。那时候他已经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舒忆茹又是从来没养育过小孩子的豪门千金,随便想一想就能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会多么淡薄。
当初谁都没想到一个被收养的小孩将来会继承舒天,不过舒忆茹一直没能生育,舒桐才会成为现在这个法律上唯一能够继承舒氏家产的人。
一边忙着炖萝卜牛肉,一边回忆这些,梁临风就觉得也许她家太后没有大把财产留给她将来继承也挺好的,胜过这么搞来搞去,好像TVB的豪门肥皂剧。
回D城过春节的事情既然定了,剩下的也只是准备而已,梁临风先跑去跟杜威请了假,说明她要回娘家过年,是绝对不可能留在B市加班的。接着又给自己家太后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跟太上皇自己要带女婿回去。
谁知道太后接到电话后却“啊”了一声:“我跟你爸已经定了去三亚的机票了,我还以为你们头一年不回来呢。”
梁临风就默然无语了,以为不回来就不能打个电话问一下啊?她刚嫁出去,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旅游了,她到底还是不是亲生女儿?
结果太后想得比她乐观多了:“不然你们也来吧,我让你爸再订个房间。”
梁临风翻个白眼:“都这会儿了,三亚的酒店哪里还有房间?”
她家太后祭出了一贯的手法:“怕什么?让你爸去订。”
接着梁临风就听到她爸爸远远说了句什么,大致意思是可以,梁临风只好就应承下来:“那好吧,让我爸先订房间,我去跟舒桐商量下。”
放下电话,她立刻又打给舒桐:“咱们没得回了,我妈我爸出去三亚旅游,说让我们一起过去,我爸去订房间了。。”
舒桐似乎正在忙着什么,听到后稍微停了下才笑着回答:“那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