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原来他们已经……
&esp;&esp;不知是心绪紊乱所致,还是先前镇痛的金针已彻底失去了效果,一时间蚀骨的痛感由下身传来,袭向四肢百骸!贺良卿先是忍不住发出“呜呜”的低咽,很快便崩溃了一般,哀嚎起来!
&esp;&esp;外间待客的贺老夫人闻声赶紧跑了进来,冲到床边抱住他,担忧的问:“怎么了,这是突然怎的了?”
&esp;&esp;眼见儿子无力回答,贺老夫人的目光便移向姜宁儿,眼中满是急切。
&esp;&esp;男大夫也快步跟了进来,先走到贺良卿跟前看了几眼,确定他突然发狂并非因为手术出了问题,这才回到姜宁儿身边,同她对了个眼神儿,瞬间心领神会。
&esp;&esp;姜宁儿叹了一声,只道:“许是金针的镇痛失效了,叫人按方子去抓几副止疼的药吧。”说罢,转身去案上快速写了几笔,将纸交给贺老夫人。
&esp;&esp;贺老夫人连忙唤来小厮去抓药,原想安排好后再问问姜宁儿的意思,转身时才发现她跟那位男大夫已然离开了。
&esp;&esp;如此贺老夫人便知多半是没有谈成,不免长叹一声,回身又看了看她仍在痛苦中挣扎嘶吼的苦命儿子,之后只得先出去安排抓药熬药的事。
&esp;&esp;人都走净了,贺良卿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嘶吼变成了伏在被褥上低低的呜咽。
&esp;&esp;他痛,但是比起身上的伤来,更痛的是心!
&esp;&esp;莳妹再如何厌弃他,说到底是他负她在先,故而痛归痛,却并没伤他太多自尊。可姜宁儿不同。
&esp;&esp;姜宁儿一直是站在他身后仰视着他一举一动的那个人,过去他虽看不上她,却也私心里总觉她是这世间仰慕他最坚定的一个人,而如今连她的心也变了……
&esp;&esp;他爱的人离他而去,爱他的人也另结新欢……
&esp;&esp;他曾以为男子薄凉是天性,女子痴情亦是天性,而如今才看明白,女人的心才是这世上最善变的东西!
&esp;&esp;“啊——”怒嘶一声,贺良卿一把将身边的软枕推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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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崇安二十七年,可谓是大周最顺风顺水的一年。不仅得到了前赵的半副土地,开了疆拓了土,还解决了周地缺铁的窘况。
&esp;&esp;虽说这一年也失了一位小皇子,但与可载入青史的帝王功绩相比,这实在算不了什么。
&esp;&esp;如今立下这不世之功的太子殿下即将大婚,可谓是举国之喜,是以定于翌年二月开恩科,添行会试。
&esp;&esp;原本会试三年一度,许多举子得以提前一年入京赴考,无异于多了一次机会,各个心情颇佳,早早入京,择定书院,作为春闱前最后的冲刺。
&esp;&esp;夏莳锦在洛阳时的手帕交林筝,也跟着入京赴试的兄长一并进了京。
&esp;&esp;夏莳锦再有两个月就要成为太子妃的消息,早已传遍了大周各地,身在洛阳的林筝自然也一早听闻了,之前的信中便真心道贺,这回进京更是做好了长远打算,准备在京中陪兄长直至考试完毕,正好还能为好姐妹送嫁,可算是两全齐美。
&esp;&esp;醉仙楼前,随着马夫一声唤,马儿靠边驻停。
&esp;&esp;水翠率先跳下马车,回头搀扶夏莳锦:“小娘子。”
&esp;&esp;夏莳锦扶着水翠的手下了马车,左右一看,发现停了整整一条街的马车,不由心忧起来:“也不知阿露定到雅间没有。”
&esp;&esp;水翠也看了看左右两边,有些拿不准:“照说这醉仙楼平日生意也没这么好,都是提前半个时辰来定就保准能留下位子,可瞧如今这阵势,怕是悬了。”
&esp;&esp;林家的信晚到了半日,原本昨日就应到的消息,夏莳锦今早才收到。得知林筝兄妹今日前晌便可入京,夏莳锦急急让阿露来醉仙楼定位置,阿露也只比她们提前出动了半个时辰。
&esp;&esp;不过水翠倒也不慌,狡黠一笑:“这点事何需娘子忧心,就算正常定是定不上的,待会儿咱们一报身份,怎么也会安排妥当的!”
&esp;&esp;如今的安逸侯府,已是京中所有门阀士族争相攀交的门第,只要报上名去,想来自有人愿意将定好的房间让出来。
&esp;&esp;这种事水翠觉得没什么,她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宰相门前七品官’的待遇,可夏莳锦这个未来的太子妃,却是不愿如此张扬。过去她就看不惯那些欺行霸市的人,如今就算自己得了势,也不愿同那起子人一般。
&esp;&esp;夏莳锦不轻不重地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水翠立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半玩笑的拍了一巴掌自己的嘴,“娘子放心,奴婢再也不敢了。”
&esp;&esp;夏莳锦朝她一笑,主仆二人便往醉仙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