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天还未亮鹿呦鸣就起来了,她小心的推开门,看着还在不断往下落的雨水,眉头紧锁。
“姑爷,您醒了?”柳青和另一个丫鬟端来了洗脸水伺候鹿呦鸣洗漱,她每日都是辰时上值,起得早。
“嗯,柳青,昨夜下了一整夜的雨吗?”鹿呦鸣站在走廊下看着雨幕遮天的瓢泼大雨。
“是啊,下了整整一夜的雨。”柳青不明白姑爷为什么要问她这个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
柳青从小就长在苏家,她是苏婉柔奶妈留下的孩子,奶妈病逝之后,柳青就被接到苏婉柔身边了,所以她没有吃过天灾的苦。
自然也不明白鹿呦鸣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毕竟是个人出来看一看都能知道,这雨昨夜就没停过。
鹿呦鸣估算了一下现在雨量,降雨量至少已经达到了五十毫米,这样连续不断的下大暴雨,很可能有些地方已经出现洪涝了。
鹿呦鸣一想到这个可能,眉心都皱成一团了,她洗干净脸换上衣服,随便吃了点早饭就坐上马车去了衙门。
和她一样急匆匆赶到衙门的还有昨天一起回家的县丞和主簿,大家面色都很难看,这雨水太大了。
“大人,看管大清河的河吏可有来禀报?”县丞一进衙门就着急忙慌的问着县令。
县令同样沉着脸摇摇头,抬头看着县丞眼里都是熬夜之后的血丝,“我已经让人打开城门去查看了,待会儿应该就有人回来禀报了。”
“大人,您不会一夜没睡吧?”鹿呦鸣看着眼前焦虑的老人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
“多谢子珒了,我还是睡了一会儿,就是人老了,觉不多。”
陈县令疲倦地端起茶杯一点一点的喝着热水,几人都坐在大堂等待着河吏的回报。
一刻钟后,全身湿透的河吏骑着马急切跑了回来,“大人,不好了,清河县下游的几个村庄都被水淹了。”
县令眼睛瞪大立即站起身随手推开椅子,拉住河吏的手,急切道:“你快详细说说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清河县下游五个村子都被水淹了,下游水势泛滥,淹没了所有的农田庄稼。”
“几个村子地处低洼被水给平了,现在还望大人拿个主意,该如何救灾。”河吏脸上的雨水都没擦就被鹿呦鸣拉过去了继续问了。
“你观测到的水势有没有继续蔓延,县城周围的河道情况如何,你一一细说下来。”鹿呦鸣在心里琢磨要怎么救灾。
另一边的主薄和县丞已经开始商量起了章程,又分心听鹿呦鸣询问河吏的县城周围的情况。
这边县令已经安排人先出发去救灾了,等他们商议完所有的章程,又是一道雷声,震耳欲聋。
另一边的苏婉柔也接到了下人的禀报,雨势太大,周围已经出现内涝的现象了。
苏婉柔立即让林管家去准备泥沙带以防万一,苏婉柔顺便带着柳青做了一点准备。
这时,衙门里的小厮也跑来了告诉苏婉柔,“县尉大人,带人去救灾了,今夜可能不回来了。”他说完就走了,忙着通知下一家去了。
苏婉柔看着天空依旧黑沉沉的天空,雨势一点也没有减少,她心中有点不安,只希望鹿呦鸣自身能保重自己。
她又担心外祖母和舅舅他们,金陵府水域发达,若这雨一直在金陵府下着,苏婉柔双手紧紧抓住手帕,眼中具是担忧。
鹿呦鸣和一群衙役河工急冲冲的朝下游的河道赶去,他们首先要确认,河水的涨势是否会危害到县城。
泥土色的河水翻涌蔓延到了河堤上,大雨还在不停的下,鹿呦鸣头上带着竹编的斗笠,身上穿着官服,她站在岸上看着不断朝下游汇去的河水。
清河县就围绕在县城周边,她站在已经加固过的河堤上,河吏还在叫人不断填充固堤。
鹿呦鸣帮不上什么忙,她安排了一个随身的小吏呆守在河堤上,“你就在这里呆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回县城禀报县令大人,我去受灾的村子看看是什么情况。”
鹿呦鸣带着几个衙役朝受灾的村子赶,脚上的泥土糊满了双脚,每个人都是这样的,一脚深一脚浅,稍不注意就要摔跟头。
他们还得时刻注意周围的路况,还要观察山体是否会有滑坡的情况,一路走得苦不堪言。
而衙役们看着鹿呦鸣一句苦也没叫过,互相对视一眼,不禁点头更加认可她这个县尉了。
等到鹿呦鸣赶到被淹的村子时,整个村子已经被洪水彻底覆盖了,她连村子在哪都看不见,更别提救人了。
“这雨下得太突然了,昨天县令大人还让我去通知了周围的村子,让他们警醒一点,最好搬到高处去,也不知道他们听没有。”
长得熊壮壮的杨班头看着这一片汪洋,不住地摸脸上的雨水,他心有余悸的说着,只希望那群村民听了他们的劝,搬走了。
“我们在周围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人被洪水困住了,大家注意安全。”鹿呦鸣挥挥手,一行人分成三路到处查看情况。
最后一无所获,鹿呦鸣和衙役们看着不断上涨的洪水,只能离开了。
“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杨治心烦的抬头抱怨道,其他人也在附和,这雨一直下下去,就不得了了。
鹿呦鸣眉心紧锁脑子里不断在思考,水域发达的金陵府现在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