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的焦急催动下,徐长青的脚力又增加了几分,片刻后便来到了过去熟悉、现在陌生的陈家冲。
陈家冲的布局是以陈家大宅作为中心,呈扇形建造而成了,虽然地处两广之地,但建筑却都是江浙一代的风格,让所有进入此地的人看了都感觉到像是来到了江南之地,所以不少南来北往,经过韶关的客商只要时间允许,大多都会绕个远路,在陈家冲停留一下。
在徐长青离开世俗人间之前,曾回到过陈家冲一趟,虽然那时候陈家冲已经因为时局动荡,加上陈家重心转向其他地方,有些衰败之象,但富贵繁华之气依然保留了一些,比起绝大多数城镇都要好得多。
然而,现在的陈家冲完全变了一个样子,陈家大宅几乎拆得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件模样相似的土坯房,陈家冲其他的房舍大多还维持原样,但一些显露出奢华的装饰都已经去掉了,墙壁也被白灰刷了一层,一个个红字标语写在了墙壁上,看上去就给人一种单调、简朴的感觉。
而当徐长青的视线从陈家冲的房舍转移到旁边的桃花山时,心中对陈家冲改变而产生的惊讶之情立刻化作了一团无名怒火,让他有种想要将眼前一切全都毁掉的冲动。(未完待续……)
第二卷下 第一千零十六章 ; ;伐山破阵(上)
在昆仑三界的时候,因为天地大劫等等缘故,徐长青很少会有心情和时间去回忆世俗人间的一切,但只要是回忆过往,他的脑海中除了少数一些人和事以外,出现最多的就是那漫山遍野的桃花盛景。
然而,此时此刻映入徐长青眼中的情景却已经是另外一番景象,整个山头的地面像是被人重新刮了一遍似的,原本漫山遍野的桃树全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片被整齐划归的梯田。不单单景色变了,甚至连地形都被改变了,原本有一座小山的地方变成了一个水库,原本应该是平地的地方,却变成了一个个池塘,陈家冲周边的河流也人为的开辟了一些支流,灌入这些水库和池塘之中,简而言之就是陈家冲整个地形地貌已经完全看不出当年的样子。
当年的第一代义庄主人定居于此,就是认为此地乃是龙脉之地,这么多年数代义庄主人对桃花山的经营,并且还花费大力气点化、培养了一株近乎成精的桃树镇住了整片地界的地脉,再加上对陈家冲整体阳宅的布局,使得这里的风水地脉即便比不上那传说中的洞天福地,但也足以媲美被玄门正宗占据的那些名山大川。可是,现在已经完全变了样,别说是龙脉之地了,就算是普通的风水灵脉都算不上。
只不过,在愤怒过后@无@错@小说 M。qulEDU。Com,徐长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这并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此刻的心境变化能够随意控制,而是外来的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在刚才。他因桃花山被毁而无比愤怒,心生恶念,想要将眼前一切给全部毁掉时。一股强大的人道之力从四面八方朝他压了过来,让他感觉到自己就快要被压成粉末了。在察觉到异常的同时,他也很快明白了自己被人道之力攻击的原因,立刻将心中的愤怒压制下去,并且打消了毁灭一切的恶念。如他所料一般,那股之前来来势汹汹的人道之力立刻像是融雪一般消散开来,虽然依然还有一丝缠绕在他的身上。但却已经对他没有任何束缚和伤害作用。
这个时候,徐长青才发现明明被改造得已经没有任何风水灵气可言的一整片地界却笼罩着一股极为强烈的人道之力,而刚才攻击徐长青的力量就是这股人道之力。
徐长青将视线从已经完全被毁的桃花山转移到了陈家冲的村镇内。只见此刻村镇内似乎正在大生产、大建设,周围到处都是工地,放眼看过去至少有七八千人在工地上做事,干得热火朝天的。让旁观的人也有一种加入进去、一起干活的冲动。
虽然徐长青的法力已经被压制到了极点。但他双眼的目力依然保留了一些,以他现在的凡胎肉身,依然能够相隔数里地,看清人的相貌、表情等细节,现在他的位置是在一个高地上,俯瞰工地没有半点遮掩,数千人的神色、表情被他尽收眼底,而在他的眼中。下面工地上那些农民的神色却是他从未见到过的。
当年陈家虽然以商为本,但却也重农。陈家冲周边合适且能够耕种的土地都已经被开发成了良田,至少有一千多户农民是陈家的长期雇农。因为义庄主人的关系,陈家历代家主都很善待自己的雇农,每年的租子比其他地主少了一半多,而且遇到年月不好的时候,也会减免租子,所以韶关一代的农民都知道给陈家做雇农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周边地带不少农民都会想方设法将自己的闺女嫁给陈家的雇农,或者让自己的儿子入赘陈家雇农家里,借着这种关系,进入陈家的视野。
徐长青在陈家冲的岁月里,经常见到陈家的雇农,所以对这些雇农所表现出来的心性神态都非常清楚,而在他看来无论那雇农生活的如何美满幸福,他们脸上永远看不到自信这种神态,他们永远都是弯着身子、低着头,仿佛低人一等似的。
然而,现在徐长青眼中的这些脸上布满皱纹、手上生满老茧的农民们,一个个神采飞扬,自信自傲的表情充斥着每一个地方,这种气质和气势只在当年那些官员身上才有那么一丝。只是让徐长青更为疑惑的是与他们的神态气质截然相反的是他们身上陈旧的衣物和饥瘦的身体,怎么看都像是吃穿有些问题,比起当年陈家的那些雇农来都远远不如,让人不禁好奇他们的自信自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虽然,有很多问题徐长青暂时还不明白,但他却很清楚一点那就是那股盘踞在整个陈家冲地界上的人道之力应该全都是源自于这些农民身上。
“嘿!那位同志,请让一让,你挡着道了!”就在徐长青的注意力完全被那工地上的人给吸引住了,心中疑惑连连的时候,身后这时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车轮碾压路面的声音,跟着便在一声声拉马停车声过后,浓郁北方口音的女人声音在身后响起。
徐长青闻言,迈步从道路中间让开,跟着转头朝身后看了过去。
“啊!鬼呀!”就在他回头的一刻,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周围响起。只见在他身后的不远处听着一两用驮马拉着的板车,赶车的车夫是一个年青女子,穿着一件灰布棉袄、头上扎着两根大辫子,气质不像农民,但大半却非常乡土。板车上挤着坐了八个人,四男四女,手中都拿着行礼,每个人都穿着一身绿色的制式服装,应该是军服,其中两人头上带着一定缝制了红色五角星的帽子,衣袖上挂着一个红袖章,胸口别着一枚当今领袖的像章,看上去显得很简朴。
这九个年青男女全都被徐长青现在的相貌给吓住了,徐长青没有回头之前,虽然后脑部有些疤痕,但并不明显,可现在一回头,尽毁的五官和布满鲜红疤痕的皮肤,让人看了以后都不由得心生胆寒。
只不过,在经过最初的惊吓过后,几人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之所以如此快冷静下来,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态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