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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第1页)

样,则非悟性参天者不可学也,终生未遇得贤者,只得载此洞中,以音述之。后来之人若自负天资而欲学者,当向余三跪九叩之大礼。”

文云听罢,惊疑道:“还有这等事情,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继而寻思起来:“我自忖不笨,若是学得会自然最好,若学不会。。。伯溫公人神共敬,既然来此,向他磕几个头也没什么打紧。”于是撩衣屈膝拜倒,恭声道:“弟子朱文云拜见。”然后再三叩首,他方才所立青砖已然凹陷,而此时叩首,双膝所跪之处亦是下凹,他心中恍然:“原来这石头便是开关啊!”

老者声音又起:“大礼已过,师徒即成,吾徒听好,此功名曰‘灵修万变’,顾名思义,持灵修之神器,法天地之万物,会我自然万变之功也。”朱文云心神又是一震,猛然想起古凊垚曾经说过,这灵修万变乃是一路能与五行连气功相媲美的神通,心子不由呼之欲出,站起身来凝神倾听。

“夫所谓灵修万变者,万变犹不离其宗也,取法万物,施法自然,此之谓也,名曰万变,实则在下鄙陋之人,难参天道,穷极此生,仅成百二十变,但有灵修摄物眼心法一篇,万变之数,成就由君。”朱文云听到这里,也不由暗乐道:“呵呵,这伯溫公也够惫懒,万变之数,成就由君?这不是骗人吗?”想是这样想,但他穷极智巧,仍然一字不差的将那“灵修摄物法”的心法默记于心。他越学越觉神妙,这“灵修摄物眼”的宗旨实乃灵修万变之宗,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喻指的便是它了,飞禽走兽,草木花树,名河大川,清风流云,自然万物,天地之法,皆可入变,皆成武学。这路心法听来玄之又玄,主要是为实践,此刻穷山恶水,学来无用武之地。但接下来老者所教授的却是正正经经的武功招式,原来灵修万变分为三部“鸟兽变”、“花木变”、“山河变”,其中“鸟兽变”最多,占去一半,有六十路招法,而“花木变”、“山河变”共分其他,各三十变。朱文云打三更天开始学起,不眠不休,一直学到第二天晌午,方自学全了“鸟兽变”,只觉招招神妙绝伦,有的刚猛如虎,有的轻巧如燕,有的迅疾之处有如烈豹,有的诡异之招若恰似毒蛇,不但招式万变,而且气机也是变化万端,刚柔相和,动静环生,穿插使来,真可令对手防不胜防,他恨透了陈家兄弟和杨柳二人,在练功之余不免一边想象着与他们对敌的情景,时而陈继尧蛇鞭荡来,时而陈启舜掌影纷飞,而朱文云缠斗其中,只是自得其乐,谁知如此一来他练功犹如实战,精进速度神乎其神,端的那声音说一招,他便学会一招,而且记忆深刻,有如数十年苦练一般,其实这路武功首重悟性,而根基此之,朱文云天纵之才,而内力也有些成就,学起这路武艺当真如鱼得水。

老者又道:“今日到此,弟子可自去竹轩之内,备有奇药异草,美酒数坛,供君享之。下次来时,重踏石板,余再行教授”话音甫落,便听轰的一声沉鸣,地上石板复归原位。朱文云怔忡了好一会,都在寻思:“光树,铭石,录音。。。我以前只以为爹爹学问天下无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我,继承他老人家的先志,当也。。。呵呵,我表面谦恭,其实原来是一个自负得紧的人呐。。。。与伯溫公相较,不论我或爹爹,都是小巫见大巫了。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更比一山高。”想罢他突然有些兴致索然,低着头走出洞去。

朱文云依言转到竹屋之中,只见屋中陈列着一个积满尘土的柜子,柜上带有抽屉,每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虽然时日已久,但仍让可以辨认,朱文云一看,当真是起草异花,天下难寻,灵芝,人参,当归,何首乌等等,令人咋舌。但朱文云受其父影响于医道一窍不通,只知这些药材的贵重,但贵重在那里他却说不出来。另外室中还摆着个酒坛,都用泥封封着,也不知酿了多少年。他夙宿未曾用餐,而且一直在练武,此时*腹中打鼓般的饥饿起来,既然主人款待,他也就客随主便,不再客气,随手从柜中掏了一个灵芝,又拍开一坛子酒,草药就着酒水来充饥,大啖起来。但是当他他吃罢饮完,刚觉着肚子饱了,浑身突然奇热难耐,体内胀气流走,似要将身子炸开一般,灵芝乃是大补,属纯阳之物,应当和着外面寒山泉食之,而他不明药理,竟然与烈酒共食,造成体内阳气过盛,不难受才是怪事。

还好他以前听父亲和华雀翁讲过人体阴阳之道,而这般难受之法与他发病之时十分相似,还醒的还算及时,当即盘膝而坐,默运酒仙心经,输阴导阳,揉气生元,不一会身上便不再那么难受,反倒飘然宁静,气息充盈而调和,四肢百害通体舒泰。他那里知道,这些草药都是大补救命之物,平常人吃得多了,势必七窍流血而亡,好在他有“酒仙心经”的心法,否则便会落个阳气过盛,引火烧身的下场,但却也因祸得福,他将这灵芝与烈酒化作自家真元,其内力增长之速岂是他自己可以想象。

运了半个时辰内功,他方才站起身来,走出了小筑。他刚刚出得外面,雪兔便不知道从何处蹿了出来,只沉哼一声,算是提醒,便冷不防的一爪抓向朱文云,后者自练习了灵修万变之后,对气机的反应之敏锐便有若长期在野外挣扎于生死之间的千万生灵一般迅捷,反射而动,侧步让身,滴溜一个旋身躲开利爪,未等身形稳住,便又是足尖点向雪兔身上,正是“鸟兽境”中的一招“山猫搏虎”,山猫虽是猫科动物,但却是自然界中以小搏大的表率,可与百兽之王的老虎口中争食,所依仗的正是其灵敏迅捷,是以这招使来足见轻灵,又不失迅猛,怎料雪兔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转了开去,朱文云非但没碰着它半根汗毛,反倒几乎收势不住,被弄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由惊讶道:“想不到这东西生的蛮大的,却有着如许身法。”当下喜道:“好雪兔。。。。嗯,好兔子,咱们再来较量。”

他哪里知道,雪兔方才一击也只是试探,雪兔笑傲山林,乃至是一众武林人士闻风丧胆之时,他还没出世呢!当下一招快似一式的以“鸟兽变”中的功夫相攻,但是无论你是飞禽之轻灵,熊鳄之暴戾,亦或狮虎之刚猛,那雪兔只是惯行八方,总能以风电也似的身法恰到好处的轻松躲过,一人一兽便如此斗了两个时辰,最后朱文云终于体力不支,倒地投降,大口的喘着粗气,还好只是身体上的疲累,倒不似躲避追击时的那种重伤未愈,身心俱疲的狼狈感觉,此时身体一轻松,竟躺在筑外草坪上睡着了。

他醒来之时,漆蓝的天幕之上正点缀这颗颗星斗,闪烁之时仿佛无数天使眨眼相视,已到子时。朱文云揉了揉惺忪睡眼,直起身来,一张稻草却从身上滑落,他先是一阵迷惑,半响方摇头站起,苦笑道:“这兔子倒会疼人。”于是长吁口气,迈步向灵修洞走去。进入洞中,他又踩下石板,果不其然,那苍老声音再度响起:“弟子既来,毋庸多话,报神守一,宁心平气,且听我‘花木变’之变法。。。。”

如此这般,朱文云随那声音学艺,饿了便去吃些灵药充饥,渴了便啄些酒水,空闲之时再与雪兔练武,渐渐他也明白雪兔乃是故意在助他习成武艺,实际招招都在让与自己,但这倒激起他的不服输的倔强劲来,誓要将其逮住。光阴荏苒,转眼之间已到了第四日清晨,朱文云刚刚练完“山河境”的最后一式“高山流水”之变,正细细揣摩个中旷远流长的招式,老者声音又道:“吾徒听好,其实这单独的‘灵修万变’之功只得招式,当算不得最一流的武学,但若与我‘龙法十相’相辅相成,定可凌绝天下,横行四海,来此绝境之人,毕当集齐我九龙玉令者,可凭此物,去‘九龙洞’中,自见分晓。但此功参通六法,如果修习者修为不够,心浮气躁,势必自取其祸,尚望三思。吾徒之人,你我虽无相见之缘,但冥冥之中自有天道,汝当以我神通除暴安良,扶危济困,行侠客之道,为仗义之事,上有帝王将相,下有悠悠黎民,赏善罚恶,匡扶天下社稷,承我之矢志,若倒行逆施,为非作歹,吾九天之上,幽冥之内,亦定当将责。言讫于此,不复闻焉。”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朱文云蓦地双膝跪倒,再三顿首之后,举头望天,神色肃穆,默默道:“伯溫恩师敬请放心,小子在此立誓,来日如果伤天害理,定遭百鬼噬身之苦,虽万劫不得超生!”然后起身走出,白衣飒然,朗目凝神,转瞬之间,那张稚气未褪的俊脸似乎变得成熟,趋于刚毅。朱文云久久立于洞口,想了时许,总觉得落下什么,突然灵机一动,鬼使神差转到“神剑冢”,负上了那把重剑,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要带上这蠢物,又去住轩中取了些草药,在空场中静立片刻,流连着此间奇景异花,心中升起一丝没来由的怅然感觉,心道:“我此次进得圣境,全赖运气使然,九龙玉令虽有一方,但是终归不属于我,看来我与那‘龙法十相’是没甚缘分。。。。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干嘛非要天下无敌不可?哼,以前我被陈家兄弟迫得恁的狼狈,如今看看却又如何。。。。对了,一月之期将近,我既然此间之事已了,少不得得去和包老爷子会合才是。也不知包大哥和芳华姐怎么样了,真让人揪心得紧,我得快快赶去才是。”

想罢他举头对天长啸一声,声飞霄汉,回荡空谷。回音未决,只听有一声更加雄洪的咆哮骤起,伴着哮声,莽莽林中又是素影一闪,蹿到朱文云近前定下,正乃那虎狮灵兽雪兔是也。朱文云笑着摸摸他的鬃毛,雪兔也不躲闪,几天下来这一人一兽俨然已经成了朋友。朱文云经过几天相处,知道此物异常通灵,虽不能言,但是人类言语它似乎都是懂得,以前打斗之时,朱文云怎会是它对手,但每每朱文云认输,他也就不再追迫,所以此际拍拍它道:“好兔子,这些天谢谢陪我练武,不过天下终无不散之宴席,我也该走了,还请带路则个,没你帮助,我可出不了那岔道阵法。”他刚说完,顿觉身子一轻,随即又是一稳,已是骑在了雪兔身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但看身旁景物流水也似的飞逝而去,迎面来风刮得脸上竟有些生痛。他随知雪兔相让,但浑没料到其速度竟然快到如此惊人的地步,又是忖道:“爹爹说过,但凡世间灵异之物,都有自己傲骨与气节,绝不会轻易甘居人下,难道这虎狮灵兽已将我当成主人了吗?”当下又惊又喜,忍不住在雪兔背上呵呵笑了起来,除了朱文云的黑发以外,人兽俱白,转瞬消失在那萤火通明的萤光林中。

朱文云进来之时走了些许时辰,但此时有雪兔驮着,出谷不过一刻钟的功夫。他傍着雪兔走出山洞,外面虽是无比肃杀萧索的冬天,远不如谷内的盎然春景来的美丽,仍然让他生出劫后余生的隔世之感。朱文云怔忡之间,却看到了一具尸体,尸体呈匍匐状,无法看清面容,他不禁一阵迷惑。走近些许一瞧,朱文云不觉一声惊呼,因为他看得那尸体正是柳长风,后者腕骨已然折断,身体僵硬冰冷,已经开始有些腐化,但是兀自瞋目而视,显然死有不甘。

朱文云忖道:“这厮三天前还是生龙活虎,打得我好苦呢,如今怎么。。。到底我被雪兔救走之后发生了何事?”他虽是仁义心怀,但也难免落俗,仍是记着那一掌之仇。“难道包大哥赶了过来。。。不对,包大哥和那东瓜一战,显是受伤非轻,如何还能结果这厮?看来最可能的还是他们四人发生内讧,大打出手。哼!定是陈继尧作的。”他虽不谙世事,但却对陈继尧之阴险刻骨铭心,乃至颇为忌惮,前后推敲竟然被他猜个*不离十。朱文云瞧着柳长风的尸身,长叹一声道:“柳大哥,纵然你背叛我等,有大大的不是,但人死万事休,还计较这些干嘛呢?小弟还是先将你入土为安吧。”

说罢抽出重剑,在地上挖了一个土坑,将柳长风尸体掩埋之后,削木为碑,刻上“故友柳长风之墓”几个大字,立在墓上,然后躬身拜了一拜,招呼雪兔向林中而行。有那草药美酒之助,他内外伤势都已痊愈,抑且内功也有不少精进,渐渐的便加快了步伐。他当时疲于奔命,哪里记得所跑的方向,是以现在很难寻到通向京城的方向,天不佑人,今天天气还十分阴晦,无法根据太阳来判断方向,他只有在树林之中漫无目的随着感觉前行,打算碰到小镇或是村落之后再行打探道路,所以走的不甚着急,也不用骑着雪兔赶路了。而那雪兔却也异常听话,只是随着朱文云步伐跟随。

起初朱文云仍然怀疑,现在见其如此作派,方自确定这万兽之王的虎狮灵兽当真已经臣服于己,他虽然并非贪婪之人,也明白雪兔跟着自己多半是九龙玉令的缘故,但毕竟少年心性,爱极了它,自然窃喜不已。朱文云出得谷中之时已过正午,这一走便是一个下午,时近黄昏,天色已暗,寒*过,纵是朱文云内力在身,也被冻得瑟瑟发抖,饥寒交迫,踽踽而行,虽有雪兔相陪,但它再是通灵,也终究属兽类,不通人语,又使得他寂寞难耐,猝然狠狠跺脚,不再前行了。朱文云靠着一棵枯树坐下,忽地想起自己曾拿了一块何首乌出来,可以暂时充饥,当下拿出酒壶,就着吃了,饥寒稍解。

雪兔倒是精乖,在朱文云身前伏了下来,朱文云见它憨态可掬,四下看看,拍拍它道:“兔子老哥,看来你我今晚只有露宿荒野了。”雪兔唔了一声,似在答应。朱文云百无聊赖,又索性放下背上重剑,顿有如释重负之感,起身和雪兔练起武来,还是老规矩,朱文云呼喝不断,“灵虚万变”迭招而出。雪兔身形连闪,此刻却不再一味躲闪,间或也主动出击一二,往往让朱文云猝不及防,吃了大亏,还好雪兔下手颇有分寸,最多只是让朱文云摔了一身泥土,不曾受伤,只叹朱文云用山泉洗净的白衣,又一次变得泥土参差,好不脏了。

朱文云斗到月出东山,徘徊牛斗之时,渐渐的感到颇是疲惫,便停了下来。是夜,朱文云和雪兔抵足而眠,那雪兔倒是善解人意,挡在朱文云身前,显是为其抵御风寒,北风如啸,星幕如棋,天地寒华,严冬入骨,但朱文云却睡了一个难得的好觉。

天色蒙蒙,冬日东升,虽然有些黯淡,难以抗拒腊九肃杀,但是这一线日光仍是天明的征兆。天光刺眼,朱文云从酣梦之中醒来,但是也许那梦太美,以致他不愿太早醒来。梦中,他和朱丽叶奔跑于葱茏青草之上,朗朗青天之下,沐浴春时的阳光,享受着清风的凉爽畅快,跑得累了,便相依而坐,望着英吉利海峡的滔滔流水,心驰神往,而此时,朱建成宽袍大氅,方步而来,连连叫骂,言语虽是粗犷,但谈吐潇洒,富于智慧,对自己虽然极是严厉,却又关怀有加…

朱文云此时神智已然清醒,只是内心深处不愿从这样的美梦之中脱离罢了,他深知如今人事已非,死的死,散的散,这样的家和之乐,他也只有在梦中才能享受。恍惚间,一阵哒哒的马蹄声传入耳中,但是四周又是一静,而他却猝然感到雪兔的一阵惶恐,睡意登时烟消,赶紧支起上身向四周警惕地扫视一圈,此时晨雾未散,但朦胧中他却见得五六丈开外之处一骑独立,马上隐隐是个女子,正弯弓搭箭,瞄着这边。说时迟,那时快,哆的一声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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