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辑惊了,呆呆地说到:“难道当初那个拉丁裔司机说的是真的?我一个未成年人,都能贷款买房?”
徐幼于哈哈笑道:“应该是真的,我听我的同事说,舞女,无家可归者,底层收入者,都能贷下款来,他甚至还听说有人用一条狗,从银行的贷款部门贷到了款。这种风险极高的贷款叫做次级贷款。”
罗辑目瞪口呆:“银行业这么疯狂的吗,米国的监管机构干什么吃的?”
徐幼于沉声说到:“米国财政部部长亨利·保尔森就是华尔街的人,你指望他去监管华尔街。”
罗辑反应过来,一拍脑门:“是我刚才没有想到。但你刚才说了这么多,难道就是想让我去股市做空那些房地产企业,放贷公司?或者那些大量购买了cdo的企业?”
徐幼于开口说到:“那些赚不了多少钱,想赚大钱,这就要提到我们刚开始说的cdS了。”
“您继续。”
“你知道在房价上涨的时候,人们还款的意愿是非常强烈的,大家都想通过房价上涨赚钱。所以前些年这些贷款的价值,跟银行存款的利息差不多。风险非常的低,我们假设一份cdo的价值刚开始是100,那么这些年的波动最高与最低也就只是在102到98之间浮动。”
“嗯。我明白,您请继续。”
徐幼于接着说道:“米国的这些金融机构想赚钱想疯了,他们发明了cdS,cdS其实就是一种合法化的赌博机制。”
“比如说我,我觉得这家希尔顿酒店一年后的估值会下降,然后我就可以向保险公司,投资机构购买cdS。我只需要交一定的保费,一年后如果这家希尔顿酒店的价值下降,保险公司,投资机构就要赔我的钱。我甚至可以为比尔盖茨的身价,纽约会不会地震,白宫会不会被外星人占领,这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合法合理地购买cdS。”
罗辑听明白了:“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为这些cdo购买cdS,我门赌它未来会跌。”
徐幼于笑着说道:“是的,cdo这几十年来,价值波动一直很小,它的价值甚至可以跟米国国债媲美。波动如此之小,所以保费特别便宜,赔率却非常地高。”
罗辑思考片刻开口说到:“所以是这么个链条,因为以前银行贷款部门的疯狂贷款,很多资质不够的人都贷到了款,他们看到房价上涨,想赚钱,所以愿意还款。但现在房价滞涨甚至下降,这些人不愿意再去还房贷,也没能力去还房贷。大规模房屋违约贷款出现,之后cdo的价值下降。”
徐幼于接着说道:“是的,但链条在这里还没有结束。贷款人违约后,购买了cdo的人,或者投资机构拿到手里的就是一大堆房产,但他们根本用不了这么多房子,所以他们必然低价出售这些房子换取现金流。这会更进一步造成房价降低,然后有更多人不愿意还款,cdo的价值会更进一步下降,然后购买了cdo这些人又需要降价去甩卖更多的房子。”
罗辑开口说到:“这属于无限套娃了啊。这样一路下去,会引起市场剧烈的金融波动。”
“是的。”徐幼于遗憾的说到:“我在2005年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但当时房价上涨,我上报给集团总部他们也不重视,现在事情已经初漏端倪,但是我们集团还是没人重视。不过我听我的同事说,有个大鳄正在大规模为cdo购买cdS。”
“谁?”
“约翰·鲍尔森。”
这一刻,罗辑的直觉告诉他,放手去干。
“我在哪里能够买到cdS?”
“德意志银行,高盛,花旗银行,AIG等,这些保险公司和投资银行都能购买。我这里就有我们公司cdS经理人的电话,你需要吗?”
“当然。”罗辑记下电话号码。
聊天结束,罗辑遇到了和以往一样的问题,沉默片刻,他开口道:“徐先生,这种赚钱的机会,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徐幼于真诚的回答:“一方面是因为我的倾诉欲,毕竟是我最早发现这个问题的。而且这只是猜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另一方面就是,我介绍人过去购买cdS也有佣金提成的。”
罗辑看着窗外的夜色,整个曼哈顿灯火通明,他微笑着和徐幼于握手:“哈哈哈,华尔街资本永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