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一飞很清楚,自己不是圣女,也没打算为谁守节。只是,她的意识里,爱与做爱有着严格的先后顺序。她年少那会儿看的爱情小说里,男男女女们总是先死去活来地、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地爱了又爱,到“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时候,才做爱。那种灵与性的完美结合让她心驰神往,像一个章程一样刻进她的灵魂,是一种理智也不能勉强的情感,不遵守都不行。
她也想过,找个男人恋爱吧,不要强求,不要想未来,只看取现在。她试图努力地想放弃自己的固守,却在男人这个名词落实为一个特定的,具体的人时,她就完全失败了。
陈一飞渐渐有些明白了,她拼命地想结婚,可一旦联想和某个特定的男人结婚,她就害怕了,否定了。事实上,她心里最理想的结婚对象,不是男人,而是爱情。
Chapter04 有一种剩女叫祸害
“莉莉,你快打电话叫人来买单吧。”吃饱喝足了,杜纤纤提醒李莉莉,这事是她最热心的。四人约定,聚会谁迟到谁买单,结果,李莉莉成了大家的“金主”。不过,她无所谓,因为她从未为此掏过腰包。每次快结束时,她一个电话,马上有各种各样的“取款机”开着车子冲过来,吐完钱买完单,又变身成自带名车、随时上路、无需车费的的士司机,载美人回家去了。
杜纤纤始终想不懂,李莉莉几乎每次叫来的男人都不同一个,却都那样帅气逼人、风度翩翩,完美得就像电视里说的机器情人。而自己相亲到的,却全都是接错线的机器人。杜纤纤想,李莉莉网罗了天下所有好男人,怎么就不能匀一个给她。
最差的那个给她,她就可以睡觉都笑醒了。
每一次,李莉莉的男人们来了,许诺和陈一飞都是草草打个招呼,李莉莉高贵得像个女神,只有杜纤纤会十分热情地陪人家唠嗑。有一天,她唠嗑到兴奋处,做了个惊人之举。她在临走时,给了李莉莉的男人一张纸条,跟他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你要是跟莉莉崩了就找我。男人非常惊喜,问她:你要帮我追LILY(李莉莉的英文名)吗?杜纤纤拍拍他的肩膀,十分豪气地说:当然不,她不要你了,你就跟了我吧。
杜纤纤是借着酒气和玩笑做了此举,却受到许诺和陈一飞的极大支持,许诺说:杜纤纤,你是神!一定要扩大范围,成千上万地发,只要其中一个长眼睛了,你就够本了。陈一飞说得非常真诚,她说:杜纤纤,喜欢别人永远不可耻,敢于付出的永远比只索取的值得尊重。 李莉莉对陈一飞的话很不以为然,她觉得陈一飞在谴责她明明不喜欢那些男人却把人家当取款机。她觉得陈一飞应该明白一点,她给了这些男人为她付出的机会,就等于给了他们幸福。不管这幸福是长是短,它的确是作为幸福存在过,丰富和滋润了男人们的人生。
陈一飞对她的论调更不以为然。
陈一飞看到李莉莉时,就觉得人们同情剩女是非常可笑的。
李莉莉纵横情场N多年,一点疲态都没有。狐狸精嫁人,害的是一个男人,可若成了剩女,为害的就是千家万户。李嘉欣嫁人那会儿,陈一飞说,这情形就如小鱼儿出恶人谷,周围的人全跑出来拜神谢天地。她说,李莉莉,你也应接受“超度”了,赶紧洗尽铅华嫁作良人妇,放众男人逃出升天。以免害人太多,自累其身。
李莉莉说,男人和女人都一样,很难为一棵树放弃整个森林。狐狸精嫁人,除非那人能给她整个世界。李莉莉说,她还没选够,还没比较清楚,众人围捧的生活,她也还没过够。她说,你知道吗?西方人认为,30几岁是女人最美的年龄,我怎么能在这么美丽的年华,把自己往黄脸婆的路上推。
陈一飞相当鄙视她这点,李莉莉的追求者中,已婚男人不少。那些未婚的,也有许多人明知希望不大,还是苦苦等候许多年。不仅男人们的老婆恨她,男人们的老妈也十分恨她。陈一飞说,你若是爱了,那也算了,实在是情不自禁,可以原谅。可你又不爱,轻易可以放开,却要这样可有可无地把人家抓在手,你的乐儿不多,别人的痛苦却不少。
李莉莉则认为,痛苦并不是人生大忌。她说,她让男人们直面生活,让他们学会适应挫折,锻炼了他们的意志,这作用比一个母亲要来得有效得多。而那些失去丈夫的欢心的女人们,她们早该明白,当一头伟大的母猪是不能生存的,女人要留住丈夫,一定要有魅力和智慧。李莉莉说,是她这样的女人,让女人世界多了竞争,也让女人世界加快了发展。
陈一飞说,你用理智解释了一切,却独独忘了人是感情的动物。竞争可以不是你死我活的,女人打扮可以是为了爱。如果没有你,她们可以为悦己者容,有了你,她们变成了是为一个绝情的男人而武装自己。世界上最经不起考验的,就是感情。你没事给别人的爱情设了那么多关卡,等于随意破坏别人的东西,这行为关乎道德。
提起道德,李莉莉就狂笑,她说,陈一飞,全世界骂道德骂得最凶的就是你,你凭什么要我遵守道德?我只是在背叛道德的路上,走在你前面而已。五十步不要笑百步,也许有一天你会赞同我。
陈一飞很语塞,她的确常年累月地在骂所谓的道德,但绝对跟李莉莉所理解的不同。李莉莉不屑的道德是“一女不事二夫”,而陈一飞骂的则是“女子无才便是德”之类的。陈一飞觉得,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犯得理直气壮死不悔改,剩女当到李莉莉这级别的,已是彻头彻尾无可救药的祸害了。
她们的唇枪舌剑中,基本谁都没法说服谁,但也不影响感情。
李莉莉这个大美女,在这个四人的圈子里,并不受任何人嫉妒,包括陈一飞。
事实上,陈一飞比其他两人有更多理由嫉妒李莉莉,不只一次,本想和她交往的男人,一看到李莉莉就丢盔弃甲,转换战场,陈一飞每次都风轻云淡,对李莉莉态度一点变化都没有。
这么多年了,她们才碰到一次意外,那就是杜纤纤的哥哥杜非凡,他是从李莉莉那边“转场”过来,要追陈一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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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5 没有什么人会是你生命的全部
很快,李莉莉被一帕萨特男载走了。
大伙叫李莉莉的男人都是用车牌子来叫的,因为对于李莉莉来说,这是男人最重要的特征。
许诺要去买书,她最近迷上研究八卦和命理,到处搜罗这类书。她开着自己的雅阁奔书店去了。
陈一飞和杜纤纤走路回杜家,陈一飞父母都在外地,她自己住小公寓,不会做饭也不爱做,不工作又不相亲的日子,会去杜纤纤家蹭蹭饭。
杜纤纤家是一套两层的别墅,不大也不小。在这个以富有出名的城市里,杜家也算是小康之家。杜非凡站在门边,送一个模样很清纯的年轻女孩。
看到陈一飞,绽开一脸笑容迎过来:“小飞飞,你回家来啦?” 陈一飞大步从他身边走过去:“是啊,你又背着我偷情啊?”
杜非凡紧跟在后面:“谁让你不看着我,看紧了不就没事了吗?” 陈一飞扫了他一眼:“嗯,明天给你买个贞节锁。”
“什么贞节锁呀?”杜妈李淑云坐在客厅里,笑脸盈盈地看着陈一飞。
陈一飞哑然失笑,忙打马虎:“没有啊,我们在讨论一些道德的话题呢。”
杜妈笑着不追问,十分殷勤地问陈一飞要吃什么。杜妈对李莉莉很排斥,原因非常简单:李莉莉长得太漂亮了!她对陈一飞却很满意,杜非凡的年纪越大,她对陈一飞的热情就越大,每次看到她,就像看到抱孙子的希望。不过,这让陈一飞很有负担,来杜家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吃饭的时候,杜非凡拉开妹妹,强占去陈一飞身边的位子。
“咦?这人是谁呀?怎么这么面熟?”杜纤纤对着她老哥左看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