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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部分（第2页）

很有趣的是，关新知道萧然清楚了他的身份，而两人却始终没把话给挑明，就是说点话都是很隐晦的。关新自然听得懂萧然的意思，他忽然觉得萧然这家伙真的很狡诈，明明就是想利用他，还这样绕着弯来说。

关新这样想就大错特错了，依萧然看过的特工影片，根本就不需要依赖关新来做什么“技术指导”，随意就能编出更强的情节和故事。萧然稍深一点的目的是为了初步跟内地政府拉上关系，方便日后的计划嘛。如果再深入一点的目的，那目前暂时不能说了。

“我想这不困难，会有办法解决的！”关新微微一笑，这件事他得报上去才知道答案，不敢现在就给出确定的讯息。

来到邵氏片场，找到《倩女幽魂》的拍摄地点，萧然老远一眼便见到徐可正在指指点点的样子。他和关新靠了过去，工作人员都欲叫他，他只挥挥手就算了，工作时候玩这些没意思的。

来到坐在导演椅上的徐可身边，他正在欣赏拍摄好的这个场景，是完全投入其中的。萧然完全理解徐可的这种投入，想徐可还曾经挂着盐水连续开工过三天呢，这点投入完全只是小事而已。

“不行，再来一次！”徐可沉溺其中良久，猛的抬头大叫一声，这才发现萧然正在笑眯眯的盯着自己，立时给吓了一跳：“阿然，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进度如何？”萧然没有废话，而是立刻进入了正题：“这场戏好象是在镇子上的吧？”

徐可点了点头，这场戏不容易控制，他试图通过这个表达出一种非常杀戮的乱世。紧接着，他露出了笑容：“说实在的，你这里的机器很好使，比我那里的要好多了！”

王祖仙和张国容来到他们面前，一个叫了声萧总，一个叫了声然哥。萧然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坐到一旁，这才问徐可：“你觉得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我在想，就以这样一个情节来传达一个讯息未必就足够。”徐可望着萧然，神色间全是渴望之色：“而且，见到你对胶片的运用之后，我在为难该使用哪一种滤光镜！”

萧然眯起眼睛构想了一下，镇上这场戏是片里少有的白天戏，所以按照理论来说，只需要与夜晚的戏形成对比就行了。可对于本片来说，这显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这还需要表达出一种很阴郁的情绪。

“可是，我一直都觉得这场戏好象出了什么问题，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知道的！”徐可猛皱眉头，让本来就很瘦的脸看上去更是瘦了：“而且演员的表演好象跟我心里想象的不太一样！”

萧然微微一惊，他倒没料到徐可出手还有这样的问题，想想便感到释然，徐可都是人，是人都犯错。他向徐可点了点头，先去看了下那方才拍出来的镜头和效果。

虽然只有几个镜头，就是张国容去看画那一段戏的几个镜头。可萧然一样感到了不对，很难说那究竟是什么感觉，可他的确跟徐可一样都察觉到不止是演员出了问题，就好象连导演的思路都出了问题一样。

“然哥，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其实张国容是比萧然大的，只不过，这个身份地位嘛……所以叫然哥都不是什么很突兀的事，萧然也渐渐都习惯了熟悉的人这样叫他。

萧然瞥了王祖仙一眼，这位长腿妹妹现在非常的清纯可人，古装扮相更是迷死人了。在这时代的同辈女演员里，除了张蔓玉等以外，王祖仙算得上是演技相对不错的了，比起李家欣以及关之林都要强不少。只可惜，年轻时没能够下苦心钻研演技，没办法成为另一个张蔓玉。

向张国容笑了笑，示意他弯下腰来看一下。这片段放了几遍，张国容和同样欺身上前来的王祖仙都觉得不对了，可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对，他们却很难形容得出来。

萧然看了猛皱眉毛的徐可，忍不住揉了揉有些酸痛的鼻子，顺手摸在胡须上。理论上这样处理显然是没问题的，可是这一段，或者不如说是全片的某些格调都不太对劲。

是少了什么？还是多了什么？萧然非常迷惑，脑子飞快的转动着。蓦然间，他想到一件事，顿时恍然大悟：“我想我找到问题了！”

此话一出，本来就聚在一起的主创人员全都抬着头来望着萧然，徐可更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希望得到问题的关键。萧然轻轻笑着低声道：“问题出在氛围压力！这片子不是格调很轻快的，而是很压抑的氛围。老徐，这片子里晚上的戏占了九成以上，再加上妖魔鬼怪一起出来，这些很玄的东西很容易造成氛围抑郁。”

摄影师黄永衡愣住了，美术指导张书平亦愣住了，导演徐可亦愣住了。徐可流露出思考神色，喃喃自语片刻，很快就明白了萧然的意思：“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OK！大家去准备准备，马上开工了！”

萧然微微一惊，他本来还得意的等着徐可问，可没想到徐可竟很快就知道他的意思了，果然不愧是脑筋非常灵活的大师。想到这里，渴望得到徐可的念头就越来越强烈了。

其实刚才萧然是告诉徐可氛围太压抑了，然后就需要一个相对而言容易可以让人放松的场面和镜头来宣泄某些负面情绪。而徐可竟把集镇这场戏亦是拍得异常压抑，那自然能让观众看着觉得心里不舒服，难怪会有不对的感觉。

只是见到张国容和王祖仙欲上前去开工，萧然便忍不住摇了摇头，徐可有时候还真是够急燥。他向正在向表演区走去的张国容和王祖仙叫道：“阿容阿仙，你们过来一下！”

徐可见到萧然的举动，只稍愣了一下，便忍不住微露好笑的神色，这下他终于记起自己忘记交代演员了。不过，让萧然来交代，他很放心。很多人都以为萧然只拍了两部戏，虽然两部戏的口碑都绝佳，可还是不见得能够证明其实力，所以不是个个都认为萧然是个大导演的。而徐可可是亲手提拔萧然起来的，当然清楚萧然的本事。

“现在氛围要变了，你们的表演方法也要稍微变上一变，顺应一下导演的要求！”萧然轻笑着拍了拍张国容的肩头，现在的张国容还是个开朗的青年，只可惜二十年后。

轻轻摇了摇头，萧然便和关新一块离去了。徐可现在跟雷开泰做事，他没什么机会拉过来的，如果硬拉过来，只会开罪雷开泰。这真是不容易的一件事呀，萧然可是早就渴望看见《新龙门客栈》和《笑傲江湖》这几部开创潮流的新派武侠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二十多年前大师李汉祥就导演过一部《倩女幽魂》，只是没有这部那么成功。徐可最喜欢的就是旧瓶装新酒，萧然拿的就是这个赌中的徐可心态的。

李汉祥绝对是位大师，曾经导演了无数的经典作品，尤其是清宫戏。梁佳辉第一次夺得金像影帝就是主演李汉祥的作品，李导演对内地颇有情结，亦正是因为两次都在北京取景，结果才被台湾方面给封杀了梁佳辉，这可是梁记忆尤新的事。

想到这里，萧然不禁有些担忧了，因为明年他即将开拍一部与内地合作的新片，到时候恐怕会失去台湾市场。政治真是要命呀！如此想着，他始终觉得台湾在这方面始终做得差了。只不过去北京取了两次景就被封杀？那现在他们跟内地合作，那台湾市场肯定是没办法保住了。

仔细想想，萧然又觉得不对劲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正是因为梁佳辉被封杀之事渐渐淡去，台湾方面渐渐就默认了香港电影在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