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玄那一鬼箫并无损缺,也并未脱手,整个人却断线纸鹞一样倒飞了出去!
半空中一口鲜血喷出,人疾往下堕!
下面是山壑!
迷离的烟雾刹那吞没了方玄下堕的身子!
烟雾中似乎还有一声怪叫,银鹏听在耳中,目光却落在那断去半尺的剑上,无限惋惜。
这口剑伴他十二年,终于断在今朝。
银鹏抚剑叹息在风中。
风,晚风。
晚风从日落处吹来。
风中有一声呻吟。
一个瘦长的黑衣人呻吟着蹒跚入了路侧那一间小茶馆。
茶馆在百家集口,赶路的人走渴了都会人内歇上片刻,喝几杯茶润一下咽喉。
黑衣人也不例外。
“茶……”黑衣人的浯,声经已微弱,再透过一层黑布,更显得微弱。
黑衣人的面上蒙着一方黑布,遮去一大半脸庞,还有—小半亦给那一头乱发遮去不少,清楚可见的就只有青幽幽,焰火—样的双瞳。
卖茶的是—个老婆子,耳朵似乎还没有问题,应声提起了茶杯茶壶,忽然又放下。
黑衣人一身衣服破破烂烂,乱发披额,简直就像是一个叫花子,老婆子的茶却是烧来卖的。
黑衣人看在眼内,没有再作声,只是探手怀中取出了一小块碎银子,放在桌上。
老婆子混身立时都有了气力,赶紧将茶壶茶杯送上。
黑衣人呻吟一声,拉下了蒙面黑布。
老婆子偷眼望去,不其而打了一个寒噤。
黑衣人的面上,以鼻子为中心,赫然交叉着裂开两道并未完全结疤的血口!
他显然很渴,不用杯,就双手捧起茶壶,将茶往嘴里直倒。
老波这才发觉黑衣人的右手尾指断去,只得四只手指。
黑衣人并没有在意,咕嘟咕嘟地连气将那壶茶喝光才将茶壶放卞,那目光一转,倏的落在老婆子的面上!
老婆子不禁而又打了一个寒噤。
黑衣人即时问道:“林家在那儿?”
“林家?”老婆子诧异地望着黑衣人。
黑衣人哑声接道:“百家集不是只得一家姓林?”
“这个老婆子清楚。”老婆子手指门外嗫嚅着道:“你跟着这条路走,到了尽头往右转就见到的了,这里只有他们一家是官宦人家的后代,门庭的气派大的可以,最好认不过。”
“哦。”黑衣人点头。
“客官是林家的贵亲?”老婆子随即问这一句,一面尽是疑惑之色,她问的虽然好听,其实一些也不相信林家有这种寒酸亲戚。
黑衣人没有作答,缓缓的拉起了蒙面的黑布,重新蒙住了脸庞。
也就在这下,一骑人马突从门外奔过!
马上人三十前后的年纪,仪容清秀。正襟危坐,目不斜视,一脸冷漠,似乎对于一切都不感兴趣。
马是白色,人亦一身白衣,衣饰虽然并不华丽,却是整洁非常,与人相亲,犹其脱俗。
老婆子无意门外一望,不觉脱口道:“喏,这不就是林家的大少爷。”
黑衣人仍不应声。
老婆子噜嗦着又道:“自从林老爷过身,一直就是这大少爷当的家,听讲这两天他要立室成家,这么大的一个人,早就应该娶妻生子了……”
话口未完,黑衣人经已站起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