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吵到媳妇睡觉,这点郎二也想到过,可他就是压不住性子,盼媳妇盼了这几日,终于回来了,却不能同房,而且听郎大提到洞房,更加心痒难耐,啥也不管不顾,就一心想找媳妇,这会听郎大磨磨叽叽说这么多,急着就打断了他,“再说啥,放开我,我要去。”
眼见郎二使劲挣脱开他的手,就往门边窜去,郎大也失了耐心,低吼道:“媳妇会痛,你不怕伤到她,你就去。”
郎大的吼声拉住了郎二的脚步,开门的手停顿住了,皱着眉扭头道:“这话啥意思,媳妇会痛?”
这话总算让郎二听进去了,郎大稍松了口气,他如此劝着拉着二弟,还不是怕伤了媳妇,一想到成亲那日媳妇痛得掉泪的样子,他心里就难受,他素来知道二弟性子躁,怕没轻没重更加会让媳妇痛,同样也怕二弟会同他一样,为伤害到媳妇而痛心。
“嗯,会痛,我同媳妇洞房那日,她痛得直哭。”郎大说起这事就郁卒,口气闷闷的。
“这么痛。”郎二听了,脑子里就显出媳妇眼泪直掉的样子,很是心痛,不觉冲到郎大面前,急骂道:“这么痛你还和媳妇洞房,你,你,你想气死我。”
郎大心里更加难受,泄气地跌坐回炕上,低下头去,闷声道:“我也不想的,当时我说不想再洞房,是媳妇说没事,后来她还说,过几天就会不痛,我,我就没忍住。”
郎二从没见过大哥如此垂头丧气,知道他心里也不好受,就压制了脾气,道:“那媳妇有没有伤到哪?”
“出了点血,我问过媳妇要不要找大夫,媳妇说就只一次,以后都不会出血了,让我放心,回来的路上,我见媳妇也没喊疼,好像血也没再流,应该像媳妇说的那样,过几天就不痛了吧。”郎大一五一十把事情说了一遍。
一听都出血了,郎二再也不敢造次,同样泄气地坐回了炕上,两兄弟沉默了半晌,郎二才低低问道:“真的过几天就不会痛了?”
“媳妇是这么说的。”
兄弟俩又陷入沉默,郎二原先的难耐这会也熄灭了,心里想着,只能等过几天了,到时候再问问媳妇还痛不痛,不痛再洞房吧。
“别想了,睡吧。”郎大叹了口气,往炕上躺下,郎二看了他一眼,也跟着躺了下来,兄弟俩这会谁也睡不着了,过了好一会,郎二小声嗫嚅道:“和我说说怎么洞房吧。”
于是乎,兄弟俩半宿没睡,你来我往探讨洞房之事,还研究起该怎样能让媳妇不那么痛的问题,不知不觉过了三更时分,才困顿地睡着了。
翌日兄弟俩却都起了个大早,起炕去厨房忙活起来,砍柴的砍柴,挑水的挑水,烧火的烧火,全忙碌着,在厨房捣腾了好久,等甘棠起炕时,两人都弄得差不多了。
甘棠起炕洗漱了之后,往堂屋去了,等进去时吓了一大跳,只见堂上的八仙桌上,放了四碗肉,另还有两碗野菜,弄得甘棠以为自己有幻觉了,不然怎么会一大早上见到这么丰盛的菜式,这排场平常人家估计连过年都不定能见到吧。
甘棠愣愣走到桌边,瞧了瞧桌上的菜,有野兔肉、野猪肉、狍子肉、獐子肉,昨晚她进过厨房,知道这是家里存有的所有猎物了,还是她回河周村前一日,郎大、郎二去山上猎了带回来的,另外一碗马齿苋,一碗蕨菜是她跟着上山时挖的,这一桌子真是把家里所有吃的都端上来了。 大早上的,这是咋了?甘棠对着满桌的菜,不禁疑惑。
“媳妇,你起来了。”甘棠正疑惑着,郎二进到堂屋来,见到媳妇忙乐得走了上来,甘棠一瞧,他手里还端着一个碗,里面装着马铃薯,她这才想起来,还落了一样吃的,这是昨儿傍晚郑寡妇拿来的,说是她自家种的,挖了不少家里吃不了这么多,就送了些过来。
“这,这是怎么啦?”甘棠不解问道。
“这是大哥和我一起弄的,媳妇你多吃点,记得尽量吃,知道不。”郎二把马铃薯一放,咧着嘴就笑道。
“一趟早饭,哪吃得了这么些,再说,哪有早饭就大块吃肉的。”甘棠只觉无语,她活了两辈子,还是一次见识到这样的早餐,那时候在山上,虽然两餐也大多吃肉,可早饭一般也就剁些肉沫,只有晚饭才能见到整碗的肉,而且也只是一碗,不会来上四碗肉的,今儿他们兄弟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一大早就弄成这样。
“媳妇,你只管放开肚皮吃,能吃多少是多少,往后咱们都会多弄点给你吃的。”郎二兀自乐呵着,根本不知道甘棠早已经满头黑线。
“这是打算喂猪吗?”甘棠哭笑不得道。
“二哥,好香啊,今早咋有这么多好吃的。”两人正说话间,身后传来了郎三的声音,接着他就冲进堂来。三兄弟中最爱吃的郎三,见到满桌的吃食,自然是开心不已,笑着直扑到桌旁。 “你可不准偷吃,这是大哥和我做给媳妇吃的,等她吃饱了,你再吃。”郎二向来知道他的食量,怕他吃太多,媳妇都没得吃,连忙先出声警告他。
“哦。”郎三面对满桌菜,只能看不能吃,有些怨念,不过想想是给媳妇吃的,也就没啥好说的。
“你们这是弄啥,一大早做这么多菜,你当咱们家是大户人家啊。”郎老爹不悦的声音传来,随后人也走了进来。
“爹,这些吃了,我和二弟再上山多猎些就是了。”郎大紧跟其后进了堂屋,见老爹不满,忙道。
“是啊,爹,你就坐下来吃吧。”郎二也凑了一句。
郎老爹瞧了瞧两个小子,想想大早上发脾气也没啥意思,也就算了,没再继续说,在上首坐了下来,郎大把手里装满粥的碗放在老爹面前,另一碗则递给了媳妇,“媳妇,你也坐下来吃,多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