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李学正有些微的惊讶,“那不知这上联究竟为何人所作?”
楚辞回道:“此联是学生从古书中看来的,想来写出上联之人,已故去久矣。”
李学正笑了,有些风轻云淡的道:“你倒是会投机取巧,看来今日,我若是不收你为入室弟子,是服不了众了。”
楚辞回之一笑:“收徒之事,自是全凭李学正所愿,若学正不愿收了楚辞,直接以对联不是楚辞所做之名驳回,楚辞也绝无怨言。”
李学正负手而立,看着楚辞,语气威严的道:“收你为入室弟子,也无不可。只是,还要再问你几个问题。”
楚辞道:“先生请说。”
“你是为何而求学?”
楚辞一愣,仿佛看到了当年问年幼周总理为何而读书的那位先生。她定了定神道:“为了解惑。”
李学正奇了,他曾问过不少人这个问题。有诚实的学生说,为了光耀门庭。有少年意气的学生说,为了他日报效朝廷。还有心怀仁爱的学生说,为了他日为官造福一方百姓。还曾有一个人说,为了还这世间一个公平。楚辞这个答案倒是头一遭听,他问:“你有何惑?”
楚辞答曰:“人自出世一来便有诸多疑问,幼童看到花朵春天盛开夏天凋零,觉得奇怪,读书之后方知是自然规律。人活着,便免不了疑问,比如为何太阳会东升西落?再比如为何桌上的东西落下来会摔在地上,而不是飞到天上?再比如水为何会往低处流,而非往高处流?”
李学正愣住,这些问题竟是他从未想过的。
楚辞微微一笑:“不知这个答案,先生可还满意?”
她素有好奇心,这些都是她当年选择了理科的初衷。不过在这古代,大家看的都是四书五经论语之流,问这些问题,若是一般人定然会觉得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常理,不需要道理解释,更有甚者甚至会认为她是个疯子。但是这李学正看上去可不是一般人。
“好!”李学正一笑,“你这个入室弟子,我李某收下了。”
楚辞冲他一礼:“拜见师父。”
“慢,这等你入学了再说吧。”李学正笑问道,“你不是书院的学生吧?”
楚辞赶紧道:“楚辞是石源县楚家村人氏,只是石源县的县学实在是太不尽人意,便来了河泽。”
“千里求学,倒是也是诚意十足。”李学正道,“你明日再来吧,让外面的成祎送你去书舍。”
“是。”楚辞笑着告辞了。
书舍便是书院的学生住的地方,楚辞跟着那个叫孟成袆的少年,一路穿过竹林,过了两处水塘,方才见到一片桃林之后有一片崭新的房舍,看上去环境倒是不错。
孟成袆一路带她进了一处单独的院落,又进了卧房,生硬的道:“咱们都是师父的弟子,所以单独住在这里。你来之前都是我一个人住,所以现在只有一张床,咱们今晚就且先将就一下吧。”
“啥?”楚辞有些措手不及,她打量了一下孟成袆。这是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少年,长得消瘦,比她高出了两个头。神色偏冷漠,看来他对于自己这个师弟很不满意啊。
孟诚冷漠的皱了皱眉:“怎么看上去傻乎乎的,你到底住不住啊?还有,想再置办一张床的话,自己掏银子,书院可没钱给你置床。外面那些没有老师的学生,挤的可都是大通铺。”
“我住我住。”楚辞赶紧忙不迭失的道,挤大通铺?开什么玩笑。只是,这就是她的梁山伯?呵呵,说好的温文尔雅,文采裴然气质不凡呢?
苏白又乐呵呵的跑出来推销:【宿主,系统商店有床哦,和书院同款的床,只要五百币!要不要来一张?】
楚辞:“滚犊子,你这不是有意让人怀疑吗?我自己去外面买!呵!”
楚辞在旁边收着东西,孟成祎看着他道:“师父一共就收了咱们两个入室弟子,说起来咱们缘分也是不浅了。”
楚辞呵呵,兄弟,你这表情可不是那么一回事。
孟成祎看了看她,又接了一句:“也不知道你年纪这么小,是怎么入了师父的眼的。”
看来她这个师兄是觉得是她抢了他师父,而她又配不上做李学正的弟子。楚辞表示理解,所以也没有反驳,毕竟以她现在在古代的学识,好像能拜入李学正的门下,真的是高攀了。
收拾好了东西,楚辞准备出门买床。
这个石兰书院是真的大,出了书舍,楚辞险些没迷了路。好不容易到了大门的地方,她又看到了那个王文景。
“咦,楚兄?”王文景赶紧凑了上前去,“你怎么在这儿啊?你不知道,刚刚那些学生听说李学正已经收到徒弟了,差点没震惊到,到处都在讨论李学正到底收了谁。我猜肯定就是你,你快告诉我是不是?”
楚辞点头道:“是的。”
王文景哈哈大笑,然后拉住了旁边一身着蓝衣儒衫的少年道:“我就说嘛,肯定是楚辞!我就说你肯定输了吧,快快二十两银子,一文也不能少!”
那蓝衣少年嘴角抽搐:“我又没答应和你赌……”
王文景拦住他,不让他走:“可你刚才也没反驳啊,输了就是输了,别想抵赖!”
蓝衣少年无奈的掏了钱。
“这位是?”楚辞有些好奇。
“他也是石兰书院的学生,他叫顾延之,是院长的入室弟子。”王文景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