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方正在准备全力以赴,又哪里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树强仇?是而他便想暂时忍一下气,待与无双派的纷争了结后,再慢慢去算眼前的帐,但鬼谷客与寒漠双鹫却如此急躁鲁莽,坚持动手,那胜负且不去说,这份仇,却明着要结定了……荆忍轻藐的撇撇唇角,道:“章桓,你在七河会虽然据于第三位,却是老谋深算,极得人望,姓荆的尊你的年长,你且让开,寒漠双鹫与鬼谷客巴兄便由他们上来试试看,我荆忍是不在乎他们人多势众!”
老人章桓眼见自己这拖刀之计已成泡影,他欲待说话,却又废然无语,于是,寒漠双鹫与鬼谷客巴崇恕已极为小心的围了上来……突然——大厅一角亮出两只特大的火把,一个冷厉的声音跟着响起。
“荆忍,你这一生便要在虎庄结束,郸州的一块天地撑不到大河镇来!”
荆忍闪目瞧去,而就在这瞬息之间,无数只明亮的火把已一只接着一只的燃起,像幽灵似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大厅两侧已静静的挺立着无数名赤衫大汉!
在火把熊熊的光辉下,这些赤衫队的汉子个个面孔凶悍沉冷,神色严酷,手中的两刃斧闪眨着鬼眼似的寒芒,这气氛,好冷,又好萧煞!
悄然吸了口气,荆忍镇定而安详地道:“嗬,各位倒是来得及时,只这么一眨眼,借大的场面就摆出来啦。”
嘴里说着话。荆忍心中却在极快的打着转子,很显然的,对方直到如今还弄不清自己这边到底有好多人摸了进来,可能他们曾经发觉了项真的踪影,但是,便算他们发觉,那发觉的人可能已躺在地下亦未可知,否则,对方也不会就冲昏了头,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到自己身上来了,现在,他正可大大的轰上一轰,将敌人的硬把子全引过来,好让项真与西门朝午两个趁机搜上一搜……缓慢而低沉地,那冷厉的语声又阴恻恻的响起:“荆忍,告诉我们你是哪一方的奸细?无双派?还是项真?”
荆忍将目光投在那说话人的身上,在两只大号的火把照耀下,可以清晰看出那说话的人的形貌,那是一张银盆般的大脸,在脸下有一个雄伟的躯干,脸上却散发着一股隐隐约约的阴诡险诈之气,荆忍抿了抿嘴,静静地道:“你是谁?”
银盆大脸冷凄凄的笑了笑,举步向前:“小角色而已,听说过赤衫队里有个白维明?”
荆忍尔雅的一拂衣袖,道:“原来是“托月左刃”白三头领,久仰了。”
对面那位赤衫队的三头领皮笑肉不动的哼了哼,侧首道:“章老。”
七河会的章桓面色泛黄的转身道:“白老弟有何高见?”
白维明一摸下颔,将上身凑了近去,低沉地道:“兄弟甚知章老心中主意,但事已至今,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兄弟看,姓荆的定是来为无双派卧底无疑,假如今夜不搁下他,早晚他也会与我等为敌,横竖都是一样,不趁此机将他干倒,待他与无双派联手而来,场面就更不堪设想了……”章桓艰涩的咽了口唾液,道:“但是……荆忍不可轻侮……”冷冷一笑,白维明道:“放心,他已是虎落平阳!”
这句话的声音稍大,站在对面的荆忍忽地笑了:“所以说,被犬欺哪?”
白维明狠狠瞪着荆忍道:“姓荆的,你不用耍俏皮,只怕等一会叫你耍你也耍不出来了……”荆忍的双眸中骤然射出两道奇异的光辉来,这两道光辉却是如此冷竣与酷厉,他沉静地道:“白维明,在你动手之前最好琢磨一下,不要落得横尸遍地,得不偿失!”
银盆大脸泛出一片因为激怒而浮现的红晕,白维明暴怒着吼道:“你还是为你自己留点神吧,赤衫队岂会被你这狂夫吓倒!”
荆忍双手微拱,淡淡地道:“那么,各位今夜就要领略一番我金雷手的绝活了!”
寒漠双鹫大步逼近,向缺耳朵的那个哇哇怪叫道:“好小子,我哥俩先来掂掂你到底有多大个分量!”
蒙面的青中微微拂动了一下,而就在青中拂动的那一刹那,荆忍已蓦然似一只脱弦之矢般激射向前,没有看见他是如何出手的,一串“霹啦啦”的震耳暴响已那么惊心动魄的传了出来!
十数名赤衣大汉随着这串暴响狂嚎翻倒于地,肝脑四溅,热血横飞,那串激烈的震响余韵还在大厅里回荡,荆忍已快逾闪电倒斩而来,他的双掌这时已泛闪着金灿灿的光彩,抖手便朝白维明猛压而下!
仿佛极西的金蛇夹着奔跃的雷霆,“霹啦啦”“霹啦啦”震舞滚到,威势强如天鼓齐擂,有风云变色的浩猛之气!
“托月左刃”白维明也是武林中的好手,敌人甫一攻来,那种声势,那股劲道,他已明白不可力抵,暴叱出声,人已迅速往一侧跃去!
那双炫耀着金色光芒的古怪手掌霍然分开,直生生的劈向了寒漠双鹫,这两位仁兄一看苗头不对,也急忙朝左右螺旋般转了出去,而“霹啦啦”的掌力有若金雷奔腾,在缕缕夺目荡神的光芒中,擦着他们的身边飞过,击得地下白云石的石屑溅舞飞散,烟雾蒙蒙!”
蓦地一声厉啸摇曳升空,又像一抹卷云般直泻而下,漫天的银雨夹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罩向了荆忍!
冷冷嗤了一声,荆忍眼皮子也没有撩一下,左手一挑倏扬,猛取白维明,右掌划了一度半圆微压猝招,于是,在阵阵如雷似的暴响中金光闪耀如天际的电火,潮湃的劲气呼轰回涌,眨眼间,漫空的银雨已宛如千针入海,踪迹全无!
扑来的人影厉啸如虹,一折之下,两股银光已急刺荆忍的双肋,荆忍身形方一突起,单掌翻斩而出,边道:“巴崇恕,你不够看!”
不错,来人果然便是百花谷中锁链四绝里的“鬼谷客”巴崇恕!